陈璟和适时终止话题,“相关文件和证据已经移交给律师,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法律审判就好,不用太为这件事情伤身,当年我们家欠郑家的早就还清了。有郑佳白那件事,他们现在也没空管我们这边。”
陈善点头,“以前就听说他在外面有好几个老婆,我还以为怎么都得藏着掖着,没想到他为了自己家的利益,可以直接牺牲亲生女儿,这样的畜生以后还是不要接触,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向霖一直没插嘴,安静的时候,她问陈善,“不过话说还回来,郑佳白说的什么口头婚约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当年越强还在,郑家那人性子也算比较端正。两个好兄弟看刚好家里一男一女,随口就提了一嘴,孩子长大了相处得还不错,就时常把婚约的事情挂在嘴边说笑。”
陈善叹了口气,“后来郑家生意做大,认识接触的人再上升了一级,两家来往就少了。加上孩子他爸不是走了吗,虽然嘴上不说,他们打心底里也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向霖听明白其中的态度,冷笑一声,“所以这是郑佳白把事情当真了,还一直纠缠着不想放开,搞得现在双方都尴尬,不得不旧事重提。”
“好在阿和已经结婚了,不然真要被郑佳白缠上,那是真的可惜了。”
忽然被cue的人,刚把一块排骨夹到向晚碗里,抬头跟着附和两声,“对对,多亏了妈和阿姨一手促成我俩姻缘,让我讨了这么一个美丽大方优秀独立的好老婆。”
向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才带着那么点不服,坏里坏气地住嘴。
“说起来——”
陈善这话一出,向晚和陈璟和非常默契地对视,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果然。
“小晚今年26岁了吧?”
向晚笑着回答是的。
陈善眉眼弯弯,很和蔼,“那还年轻。”
“不过如果想要孩子,事情就得提前计划好,目前的就业形势你们年轻人比我清楚,要自己上心。”
陈璟和刚要说点什么,被他妈妈的下一句堵了回去。
“我和你霖阿姨聊过这事儿,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尤其在生育这块儿。”
“如果你们不打算要孩子,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们。只是做这个决定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陈善无奈地摇摇头,“我有个高中同学,她和她老公之前就说丁克,结果现在三十快四十,忽然又想要了。”
“前后做了好几次试管都失败,现在彻底没法儿了。”
几人在客厅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一直到下午三点钟,她们才出发回“战场”,在牌桌上叱咤风云。
只剩向晚和陈璟和两个人干坐在沙发上,一个无聊地玩宠物餐厅,一个埋头在修改论文。
“五月份答辩?”陈璟和趁她拿水杯喝水休息的时候低声问。
向晚点头,“不想再拖了,尽快拿到文凭,之后找工作会方便很多。”
陈璟和掂了掂她的手,前臂能清晰看到刀疤,轻轻触碰,她的指端反射性动了动。
“之后还是想上临床吗?”他问。
“如果有机会,我不想放弃。”
作为医生,还是个很优秀的医生,她不想就此屈服。只要她努力配合好康复训练,总有一天能重新回到诊室里,为病人们诊治。
陈璟和内心五味杂陈,在他的心里,爬着两条永远祛不掉的疤痕。
第一道,是陈越强在医院被瞒报病史的病人刺伤,职业暴露后郁郁而终。
第二道来自于向晚,那天看到他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急促的心跳和耳里的嗡嗡鸣叫,宣告他这十几年克服恐惧的努力完全失效。
他再也不想看到身边至亲受到伤害,但也同样不想向晚有遗憾。
“弟弟?”
陈璟和一瞬回神,“在,怎么了?”
向晚站起来慢慢走到他身边,靠着旁边的窗户,抬手揉了揉他脑袋,把他一早精心打理的发型弄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璟和喉结滚动一下,垂眸看向她。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医患矛盾,你最恐惧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让你好不容易克服的恐惧重新回到你生活里,我想先道歉。”
陈璟和皱眉,“你没有错。”
“听我说完。”向晚歪了歪头,“上次情况特殊,那个病人本身精神上有点问题,加上我所在的诊室是离门口最近的,我看诊没有关好门,一系列不该出错的原因聚集在一起,才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这些,不会再马马虎虎的存有侥幸心理。”
“我绝对不会再受伤,哪怕被工具划伤擦伤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