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炽扶着江挽站起身,江挽指尖轻轻点了点儿子软嘟嘟的小脸,说:“刚才才吃了奶,小馋猫。”
江挽抱着儿子回了房间。燕炽今天晚上会住下来,但江挽没让保姆收拾房间,明摆着是让燕炽和他睡一起了。
燕炽不是第一次进江挽的房间,也不是第一次留宿。
在江挽刚出院的那段时间,江挽夜里起床不太方便,燕炽那段时间经常留下来□□,每次江挽有什么动静他都会及时睁开眼。
但这是燕炽在江挽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之后第一次留下来。
江挽抱着儿子回了房间,燕炽让保姆进去收拾婴儿房。
江挽一天没喂小雪芽,撩起衣襟的时候乳香四溢,滴到了小雪芽脸上。小雪芽找到了迫不及待叼住,燕炽进房间的时候他正低着头抹掉小雪芽脸上的奶水。
听到燕炽进来的动静,江挽抬了下眼,耳根微微红润,放下衣襟搭在小雪芽的脸上,将所有的画面都隐秘地藏起来。他托着小雪芽,小雪芽藏在衣襟后小猫儿似地吃奶。
一个月大的婴儿吸吮的力道不轻,江挽微微蹙起眉,掀起眼皮看向定定站在门口的燕炽。
“好神圣。”燕炽的大脑里猝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它喃喃,难掩痴迷,“老婆好像在发着圣光,是神迹。”
——副人格在沉睡了一个月之后,终于苏醒了。
燕炽不动声色走向江挽:“哥哥。”
“你现在可以去洗澡。”江挽轻声说。
“洗澡?洗什么?什么澡?”副人格吃惊地说,声音中的虚弱褪了点,恢复了些中气,“狗日的,你他妈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了什么?”
“好。”燕炽面不改色颔首,“我去拿睡衣。”
副人格被刺激到嫉妒:“你在我老婆家还有睡衣???!”
江挽没在意他为什么突然说了这句话,点了点头,垂下眸。
燕炽从衣柜里取了件睡衣,进了江挽卧室的洗漱间。
副人格没有沉睡时的记忆,因此并不知道他到底沉睡了多久,他通过主人格的眼睛看见了浴室的布局,并在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时惊鸿一瞥,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燕炽打开热水器,热水哗哗淋下来,他闭着眼将湿透的发丝撸向脑后,苍白的脸色被滚烫的热水蒸腾得红润起来。
眩晕仿佛被热水逼退。
“问你和老婆发生了什么,哑巴了?”副人格敏锐察觉到了主人格和江挽相处状态的变化,阴恻恻地说,“我老婆为什么对你这么和颜悦色?他房间的衣柜里为什么有你的睡衣?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燕炽却充耳不闻,抹掉了脸上的热水,关掉热水,压下沐浴乳的按压泵头。
副人格急躁地骂了他两句:“你聋了?”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不会因为是我陪老婆生宝宝,然后嫉妒了?破防了?”
“不至于吧,周灼。”副人格慢条斯理刺痛主人格,“虽然我亲了老婆、老婆当时一直拉着我的手,他那么疲惫,还低头看着宝宝,说‘欢迎你,我的小雪芽’,那么温柔神圣的画面都被你错过了,但你也不至于破防到这种地步吧?”
这些细节,没有人告诉过燕炽,他也的确错过了江挽在产房时的所有细节。燕炽手一顿,闭着眼弯起唇,笑容有些冰冷病态。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他终于慢悠悠开口,“哥哥生完孩子的当天,我去结扎了。”
副人格:“?”
副人格:“…………”
“你他妈的。”副人格不满说,“结扎之前问过我意见了吗?”
“重要吗?”燕炽却轻飘飘说,“你不过是一只寄生在我身体里的寄生虫。”
“你的意见重要吗?”
副人格气得跳脚:“你****!”
燕炽在他聒噪的噪音中加深了唇角冷冰冰的笑意:“很生气?”
副人格:“你********!!”
燕炽的笑意更深。
浴室水声哗哗,江挽低眉揭开衣襟,看见儿子闭着眼衔着他睡颜恬静,睡梦中还时不时动动腮帮嘬一口奶。
他在车上吃过奶粉,只是江挽回家之后穿得单薄,被他闻到了香味,馋了,其实不太饿。
江挽小心托着他抽出来,眼疾手快将烫过之后的奶嘴塞进儿子嘴里。
他动作快,又熟练,于是察觉嘴里的东西被抽走之后刚准备张嘴哇哇哭的小雪芽立马就被安抚好了,啧啧嘬着奶嘴睡觉。
“小哭鬼。”江挽亲了他一口,又揉了揉胸口,按下房间连接一楼保姆间的按铃。
没过多久,保姆敲了两下门,无声无息开门进来,将小雪芽从江挽怀中接走了。
江挽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肢体,起身,去了外面的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