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倔了很久,受了罚之后薄肆野说的一句话他记了很久。
‘不想做金丝雀,那就成为我的爱人、妻子,如果你能承受得住。’
成为薄夫人意味着什么,沈宁不明白,但这句话就是走进了他心里,威力之大使他不得不紧绷着理智时时对抗。
[谢谢您。]
[谢谢您真的会关心我,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放在心上。]
打完这些字,沈宁时时低垂着头,似是掩盖脸上悲痛感动的落泪。
茉莉花纯厚缱绻的香味在病房内无限绵长,恍惚间,一股淡淡的幽长的薄荷味卷了上来。
细嗅却连根源都无法追溯,沈宁没当回事,只想是窗外的香味连枝飘了进来。
薄肆野却浑身僵住,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犹如平静无波的海面。
他的心中却翻涌起惊涛巨浪,险些压住这好不容易缓来的信息素。
春天的落日温柔绵长,病房内的氛围沉静,茉莉花香浓郁不散,薄荷味如一缕细线穿插其中,倒也舒适。
但沈宁怎么也不敢想,这清冽的薄荷味,根源竟是来自薄肆野。
第八章 打了薄修厉
已经是深夜,完全没有睡意的沈宁走出病房,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望着神秘幽深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晚的灯光下总带有几分模糊感,让沈宁的身形看起来也更加的美,微微抬起若有所思的脸更是让人为之心动。
“宁宁。”
显然,去而折返的薄修厉,也为这样美的沈宁惊叹。
和沈清的娇气可爱美不同,沈宁整个人都散发着脆弱易碎,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一般,直想叫人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宁不由得浑身一僵。
静谧空旷的环境在这时存在感格外的强,将和薄修厉独处的恐慌散发得无限深,沈宁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说话,薄修厉却也不会就此作罢,自顾自走近坐在他身边,低叹一口气,说。
“宁宁,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沈宁心中自嘲笑了一声,悲哀地想,难道经历过被欺骗被毒哑,他连恨都不配吗?
没力气…或者说是懒得再跟薄修厉纠缠,他站起来,一眼都没看薄修厉,抬步想要离开。
“宁宁!”
薄修厉脸色一变,没想到沈宁一点都不在乎他了,急切地拉住沈宁的手腕。
沈宁更是迫切想离开,偏头恨恨看了薄修厉一眼,重重甩开他的手,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越是得不到心中越是骚动,沈宁越抗拒,薄修厉就越想把他重新捏在手心。
“你听我说,宁宁,你听我说!”
他大步上去追上沈宁,不管不顾地强硬将沈宁揽进怀里。
像以前沈宁闹小脾气一样,他以为再低声下气深情说一句抱歉,沈宁就会不计前嫌原谅他。
实际被薄修厉揽进怀里,沈宁打心底觉得恶心,指尖攥紧又松开,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指印。
那几分沈宁自以为同病相怜的濡沫之情,早就被薄修厉亲手打磨没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抑在两人之间蔓延。
“啪!”
第一次,沈宁第一次反抗多年形成的奴性和服从性,抬手打了薄修厉一巴掌。
…薄修厉的脸偏了偏,表情也因为这个巴掌怔愣住,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粉薄的巴掌印。
“宁宁…”薄修厉的嗓音有几分颤,他挑了挑眉,舌尖抵过腮帮,轻挑地笑了一声。
“长脾气了,巴掌都敢往我脸上落了。”
沈宁被他意味不明的笑惊得心里发毛,挣脱他的怀抱急忙后退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实际这个巴掌并不重,摒弃多年形成的奴性,沈宁已经耗费很大的力气了。
所以薄修厉非但不生气,反而因为温顺猎物偶尔的呲牙兴奋,并且乐此不疲。
薄修厉见沈宁瘦弱单薄的身子又颤抖起来,轻笑两声,走上前微微俯身与沈宁平视,眼眸深邃又带有几分逗弄。
“没关系,怕什么,本能反应而已,你不该压抑。”
“宁宁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像我们以前一样,宁宁从来都不舍得看我难受。”
谈起以前种种,薄修厉的眼眸中染了笑意,深情款款看着沈宁。
“嫁给我大哥宁宁一定也不想,都怪我,怪我在薄家人微言轻,不受爷爷重视。”
“不然宁宁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也不用忍受大哥的坏脾气。”
“都怪我,竟然让宁宁嫁进薄家,却不是我的妻子…”
薄修厉这双和薄肆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当真是迷惑人,那样冷酷无情的眼眸,却也能弯眉装得深情款款。
沈宁陷进这双狭长的眸子里,思绪渐渐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