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竟是又到了这一天?
“你今年多大了?”
突然间这么一个问题砸过来,将单若泱都给砸懵在了当场。
“你今年多大了?”周景帝又问了一遍,不满道:“面圣竟还胆敢走神,愈发不像话了!”
“……”单若泱无语极了,面无表情地回道:“儿臣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当初孩子没足月璟贵妃就走了,也就是说这都二十一年了?
竟这么久了?
周景帝很是震惊。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在自己脸上一顿胡乱摸,而后就见他脸色微微一变,坐在那儿就陷入了沉思。
“父皇?”单若泱有些不耐烦这屋里浑浊的气味,催促道:“儿臣打算在五日后除非前往,届时会在大报恩寺暂住三日,直到过了母妃的忌日再回来,不知父皇是否同意?”
周景帝也不知究竟是听清没听清,只胡乱点点头,一副陷入思绪无法自拔的架势。
见目的达到,单若泱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便退下了,走到外面招来一个看着怪机灵的小太监,动作隐蔽地往他手里塞了个轻飘飘的荷包。
“长公主这是?”小太监有些惊慌,很是不明所以。
单若泱笑了笑,安抚道:“你别怕,本宫又不吃人,这不是快到本宫母妃的忌日了,就想着若有人能在父皇面前偶尔提两嘴……不必太过明显,只要能叫父皇心里头惦记惦记就好。”
虽说方才死老头儿的模样看起来是挺像那么回事儿,但她可不敢相信这份所谓的真心又究竟有多少,保不齐身边几个美人儿环绕之下,他转头就给忘了。
还是多上一层保险为好,至少这几天内得叫他时常想起来挂在心上。
那小太监一听这话,先是迟疑了一下,转而也就乐呵呵地应承了。
宫里类似这般的邀宠行为司空见惯,譬如哪个嫔妃想叫皇上去看看她了,就使点银钱叫皇上跟前的人时不时提上她一嘴。
在他看来,眼下的这位长公主无外乎也就是想通过璟贵妃来勾起皇上的心思,好为自己谋得更多恩宠罢了。
不叫什么大事儿,这种等同于平白捡来的钱若还不伸手那就太可惜了。
遂拍着胸脯保证道:“奴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了,您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在肚子里。”
“那就有劳公公了。”
接下来就叫她好好看看,周景帝口口声声的挚爱究竟有多爱罢。
夜已深,偌大的皇宫早已陷入沉睡,四处皆是一片寂静。
然而李贵妃却怎么也睡不着,披头散发坐在屋内瞪大了双眼,双手还死死抓着巧儿不肯撒开,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神经质的气息。
“她来了……她真的回来找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想到这两日的一些诡异状况,原本信誓旦旦的巧儿也不免开始有些心里发毛了。
半夜里不时发出的奇怪声响,如泣如诉满含幽怨,似有说不尽的冤屈。
屋子里也总会莫名其妙凭空出现一些血淋淋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还有女人的绣花鞋、一团一团的黑发、甚至还有白绫悬挂于院子中的大树上。
就那么随着风飘扬于半空,青天白日之中却叫人莫名生起一股诡异阴冷的感觉来。
旁人不知晓,但身为李贵妃的心腹,巧儿自是很明白当年那位璟贵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正是被人用一条白绫活活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起先她还坚信这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可却始终未能抓到可疑之人,几次折腾下来连她都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而李贵妃更是早已要吓疯了,夜里死活不敢再入睡,宁可睁着眼睛干熬到天亮。
无法,巧儿也只好贴身陪着熬。
她倒是想多叫些人守在屋子里,人多些或许就不至于怕得不敢睡了,可她却又怕她家主子再做噩梦胡咧咧点什么可怕的秘密出来,尤其是牵扯到定国公和皇上那茬儿。
到时候可就真该完犊子了。
巧儿叹了口气,宽慰道:“娘娘别怕,那指定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呢,说不定就是皇后……没错一定就是皇后娘娘!的确是有人要报复娘娘不假,却不是什么璟贵妃的鬼魂,而是皇后娘娘啊!”
仿佛一切都理顺了,念头一冒出来,巧儿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接着急道:“上回她就是故意那样说先吓唬一下娘娘,好叫娘娘疑神疑鬼,而后再开始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吓唬您,娘娘可千万不能叫她得逞了啊!”
“当真?”李贵妃愣住了,正拧眉不由细想,却突然之间面色大变,指着窗外,“鬼……鬼啊!”
巧儿下意识扭头望去,正看见一道人影从窗外飘过,顿时也是吓得一哆嗦,随即拔腿就开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