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该休息了。”在座的人中胃口最好的人居然是辛西娅,估计是餐后血糖升高,她看上去有点累了,急匆匆拽走了还和白兰依依惜别的卡尔。
聪明可爱大方的辛西娅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男友,其实不是只有大多数雄性喜欢胸大无脑的笨蛋美人,卡尔他是个大胸的金发美男。
就是童年的童话书里插图中那种,捡走水晶鞋的王子,骑着白马的王子,吻醒睡美人的王子,大概就是他那副模样。
他们两个是在马场认识的。
卡尔告白的那天,他捧着玫瑰骑着白马,穿着黑色的骑装。
辛西娅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我就说见色起意比较符合当代男女荷尔蒙作用下的一系列行为。
辛西娅把这个称作/爱情的种子。
你们美国人真会说话。
她说如果白兰长得和詹姆斯一样你给他留电话吗?
对不起。
但是你怎么能对纸性恋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我不能接受纸片人失去他们的头发!
回房间的时候白兰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我的心情也很好,因为床真的很软,激动的我火速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收拾,甚至已经开始畅想明天的行程。
直到我抬头看到有一大块白色的东西陷入了我超软的大床上。
我是进错房间了吗?
对面卧室的浴室还泛着水汽,客厅的游戏机也被动过了,我戳了戳床上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的这摊像是化掉的棉花糖一样的男人。
不想用别人用过的浴室,也不想重新收拾房间,我企图把这个人叫醒,却感觉手上传来的触感有点不对劲。
这个人在发烫。
我的手指被更烫的手抓住了,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又有点软绵绵的:“好累啊。”
就这个状态他还能开十个小时的车谈笑风生,他已经不是哆啦A兰了,他是白兰肯特。
我意识到如果这个晚上处理不好白兰,愉快的好莱坞之旅即将变成在豪华酒店的照看病号的初体验,而且我根本不会照顾人。
那时的我只想找个车把他拉去医院打点滴,希望他第二天一早就能够马上活蹦乱跳。正准备把这一大摊男人给从床上薅起来,结果正好对上了他紧闭双眼的睡颜。
这张脸实在是太离谱了。
被暴击的我思考了三秒钟,拿出了手机开始寻找有效的退烧方式,还找到了我包里的退烧药。
这就是独身在外的留学生的智慧了。
用自带的折叠电水壶烧了热水,再用矿泉水把温度兑到刚好入口,正准备把退烧药直接给他灌下去。
他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我稍带暴力的行为,只拿走了我的杯子,喝了两口热水:“不用担心,明天就会好的。”
我沉默了。
有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面前的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个半躺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穿衣服!是衣服扎到你了吗!
虽然我裂开的表情十分狰狞,但对方依旧是半裸着上身,因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被子已经滑到腰上了。
原本以为是偏瘦白斩鸡的身材居然有腰线和肌肉,完全没有辜负他一米八三的骨架,种族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完全和他这张脸风格不同。
好怪,再看一眼。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因为没什么力气变得更软塌塌的,却更加低沉了:“茉莉酱,虽然我个人不是很介意,但是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也会害羞的。”
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羞愧的样子。
“你的衣服呢?”
“因为很难受啊,洗了澡后穿着衣服更不舒服了,所以大概在垃圾桶里吧。”
非常随便的语气,感觉生病后的成年男性更加任性了。
我觉得不太对:“你不会什么都没有穿吧?”
白兰终于说了句人话:“我有洁癖啊。”
“就算是高级酒店我也很少来,在这里做什么的话总觉得有点恶心,下次还是去拉斯维加斯吧。”
他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扯开了话题:“既然你醒了,能不能出去一会,我要洗澡了。”
“我是病人哎!”
他的精神被我这一句话就激活了,情绪也调动起来了。
我点点头继续道:“所以这个床等会就让给你了,我去对面就行。”
他更激动了,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沙哑感了:“不行,你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又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活蹦乱跳的白兰,决定做一个冷漠的导师不再为男色转身。
“我是病人。”
他的两只胳膊挂在了我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了我的耳边,我的颈部还能感受到他不太正常的体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恹恹的,最后一丝精力仿佛也在刚刚的争辩中耗尽了:“万一半夜发热更严重了,茉莉酱得带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