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澜还穿着寝袍,刚把头发挽了起来,听他这么说连忙摆手,“不、不是!”是他自己想要住这样的屋子,地方太大会很空旷,让人心里不安,不过这样的心思就没有必要和外人说了。
他从卧房的箱子里抱出一床前几日刚晒过的被子,直接放在云呈腹间,对他的口无遮拦有些心有余悸,“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云呈看他说话费力,简直想笑,“瞧你胆子小得,也就我巴掌大。”
司澜不想跟他说话,“我去,睡觉。”到柜子上拿了壶青梅酒,便转身回了卧房,然后紧紧关上了房门。
云呈无所谓的脱了外衣,然后抖开被子往身上一盖,“嗯……还挺软和。”他头枕着原本就放在榻上的软绸小枕,合上眼舒舒坦坦的睡了。
那时五庄观无人,司澜每日要到后院照顾花草。
他每日起得很早,从卧房出去的时候就能看到睡在软榻上的云呈,大咧咧的连衣裳也不穿,被子都垂到地上去了。
司澜瘪瘪嘴,有些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一看就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妖,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土地仙。
他只好先去小厨房做早饭,平日里自己做饭也就是简单的煮个粥,然后蒸一些甜糕。
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司澜有些苦恼,感觉云呈不会喜欢吃这些东西。
但是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强住在这儿的,干嘛要管他喜欢吃什么!不爱吃才好,赶紧回自己家去。
于是,司澜照常煮了一锅银耳粥,又蒸了些豆蓉糕和蜂蜜糖饼。
“你做什么呢?”
司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勺子都掉在了地上,他转身看去,是刚睡醒的云呈。
“怎么胆子这么小?在自己家里都怕。”云呈弯腰给他把勺子捡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案边。
司澜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几百年他都是一个人住的,本来家里就安静。云呈走路又没声音,猛然一出声,他不被吓到就怪了。
“都、怪你,吓我。”
云呈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小土地的袖子被襻膊系起来,露出那一截白皙瘦弱的小臂,像一节雪藕花的根茎。
“谁吓你了,自己胆子小还怪别人。”云呈动动鼻子,“你做什么呢?甜腻腻的。”
正好银耳粥煮好了,司澜盛了一碗出来,感受着背后的目光,他斟酌着问道,“你,吃不吃?早饭。”
云呈挑了挑眉,“吃啊,怎么不吃。”
司澜只好又盛了一碗,连带着两碟糕点一起端去了外间的圆桌上。
云呈其实很少用这种饭食,方才只是嘴比脑子快,想故意逗逗人的,不过现在闻着这银耳粥的香味,倒是真想尝尝了。
司澜低头吃饭,碟中的糕点一块一块减少,云呈拿了一块豆蓉糕,“这什么糕啊,也太甜了。”
“豆、豆蓉糕。”
云呈有些嫌弃的把剩下那一点放进嘴里,“好甜,你什么口味啊,真怪。”
司澜默不作声,只是一块接着一块吃糕点,一个人把两盘糕点全吃完了。
其实放在平日里他是吃不完的,但是被云呈这么说,他就有些不服气,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云呈看他这样,两口喝完了粥,“瘦成这样,还挺能吃,我再给你盛碗粥?”
司澜肚子已经撑得很饱了,“不、不要了。”他现在只想出去走走消消食,于是站起身来跟云呈说,“我要到,五庄观,去了。”
云呈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那我怎么办?你就留我一个人在你家啊?”
司澜不太明白,他的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什么,意思……”
“你要去多久?带我一起去啊。”云呈站起身来,就要跟着司澜一起出去。
司澜微微用力挣开他的手,“你进不去,就在,家里吧。”他指着屋上天窗,“不过,一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云呈是下定了心要跟他一起出去,“我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好歹是客人,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照顾人的。”
他说话语速快,司澜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觉得他十分不讲理,行事作风也简直是土匪一样,哪里像客人了。
实在没办法,司澜还是带着云呈一起出了门。
万寿山是难得的仙家福地,灵蕴深厚,山中风景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一路上云呈的嘴就没有停过,司澜被他烦得不行,简直想直接遁地而行,不想跟他走在一块。
“道君家里那棵人参果树不是化形了么?你见没见过?是不是像传闻那样生得十分貌美?”
司澜自然觉得元渺生得很好看,但是云呈语气轻浮,让他不想回答,所以就只埋头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