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也还在扳着手指。
“师父说,若是遇上了长翎的十五师叔,一定一定要绕道走。凶煞之气在他体内堆满的时候,他会杀了所有能杀的人。”
男人从生疏到手指敏捷,很快将散落的花枝在他掌中编出一个花环的雏形。
粉色的,鹅黄色的,丁香紫的,还有各色艳丽的,生长的娇嫩的花朵缠绕在一起,是生命的蓬勃之力,与娇嫩美好的鲜艳。
熟悉的,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百年的……花环。
嗡——
利刃划破长空。
风起。
黑色的长巾尾带飘起。
花香。
阳光,
短刃被空中灵气包裹,凝滞在男人的喉结前。
目不能视的男人喉结微微颤了颤。
桑诺眸中杀意显露。
她几乎是无比凶狠地盯着男人,薄薄的唇吐出她的问句。
“你……到底是谁?!”
第15章
男人手中还握着他编织到一半的花环,风吹花瓣摇晃,送入股股清香,短刃的凌厉杀气肆意,戾气甚至斩断了一朵粉嫩嫩的花。
花落在他的脚下。
蒙眼的黑巾双尾随风晃动,男人面对桑诺突如其来的疑问,一言不发,只攥紧了手中的花环。
桑诺呼吸有些急促。
捏着短刃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她紧紧盯着男人手中未成型的花环。
他到底是谁,一个无欲无求的凶煞之气为什么要在这里编花环!
讨厌的人,讨厌的东西。尤其是刚刚那一眼他侧过身去的背影,眼熟到更是讨厌。
这些组合在一起让桑诺只想杀死他,想碾碎它。
他没有回应,像是一个虚假的存在,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动容。
这就更气了。
桑诺身体里的灵气翻涌,手中短刃试图再进一步,却被气墙温润的包裹在其中,不得再向前一步。
僵持。
她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男人只是‘看’着她,没有动作。
不行。
伤不到他。
桑诺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她想要伤到他很难,但是她也能有做得到的事情。
短刃一番转,她强行提起灵气,嗖地一声。
花瓣飞舞在空中,交缠在一起的花环支离破碎。在男人的手中犹如抓不住的水,纷纷落下。
凶煞之气,与风交织在一起。呜咽簌簌之声犹如困兽嘶吼。
短刃跌落厚厚的草地,桑诺捂着胸口倒退两步,蹙眉咬紧唇,将翻涌的那一股子经脉逆转的疼痛强行忍耐下去。
好疼。
经脉堵塞的情况下想要强行催动灵力,只会反噬她自己。
身体里已经变得火辣辣的疼。
她虚弱地往后退了几步,靠着那棵树勉强调整着呼吸。
桑诺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丝的笑,报复似的,挑衅似的扬起下巴。
“糟糕,手滑了呢。”
男人僵在原地,他的手在空中无力地虚抓了几下,除了一片破碎的花瓣,什么都没有抓到。
五指合拢,他刚要攥着唯一仅存的花瓣,一股清风悄然袭来,吹飞了他掌心最后的一片花瓣。
男人骤然扭头。带着黑巾的眼‘看’向桑诺。
桑诺淡定地取出丝帕拭去嘴角的血丝,明知道他看不见,故意冲着他露出一个满是坏意的笑。
“坏掉了哦。”
的确是如她所说,花环坏掉了。坏的很彻底。
满地都是破碎的花瓣,就连生长在草丛中的野花也不例外,被某个迁怒的狐狸如数损毁。
十五的脚下是一圈破碎不堪的花瓣,残留在风中的只剩下阵阵花香。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桑诺一边挑衅,一边还有所警惕。
毕竟这个男人面对被她损毁的花环,似乎是有些情绪在波动的。
若是对她出手。
桑诺想,死也要先撕他一块肉下来再说。
树林边的动静到底是惊扰了三个少年。阁也反应慢一些,哪怕全程看完了现场,还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扛着木头出来的两个少年可就吓了一跳,尤其是谢长翎,几乎是有些头疼地扔下木桩,左看看右看看,刚往十五师叔面前走了一步,感觉到了凛然的戾气,蹭蹭蹭退了回来,扭头走到桑诺身边。
“前辈,您怎么受伤了?”
桑诺扫了眼谢长翎。这小子倒是个老实人,还在担心她。
若是让他知道她对他那个危险的师叔出了手……
可能也只会摇摇手说前辈您太冲动了吧。
“小问题。”
桑诺嘴上说着小问题,一脸淡定,可实际上体内灵气翻涌,血脉不通到让她浑身出现了刺痛的反应。
好疼。
她最讨厌身体里的这种疼痛。
幸好,她很会忍疼。
“您和师叔是……又起了什么争执吗?”谢长翎到底学乖了,没有直言不讳问桑诺是不是又看他师叔不顺眼了。稍微委婉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