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国待了这么久,也让谢长翎待得难受,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不管是回到胥离山还是去找自己师尊,都比待在庆国要好很多。
桑诺被这么揉了揉肩膀,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急着走?那就明儿回吧。”
推个一天等明儿去见冉酌怀,了结此间事情再带谢长翎去他想去的地方。
得了这么一个准确的答案,谢长翎顿时就乐了。他本来和冉酌怀也不算亲近,在胥离山的时候因为桑果的身份要冉酌怀做什么未婚夫,可给谢长翎憋屈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冉酌怀,辈分都不敢随意拿捏,说话都要小心几分。又因为他这件事在庆国逗留这么久,还平白丢了个师尊,还得知师尊从仙堕魔,庆国王都对谢长翎来说都快成是非之地了,不想待。
既然要走,桑诺也趁着夜让谢长翎收拾了行李,他们在庆国王都待了好些日子,东西还不少,这么叮叮当当了小半个时辰,桑诺睡也睡不着,索性又爬上墙头去晒月光。
庆国的月光难得有这么干净清透的时候,桑诺伴着月色入眠,被清风吹醒,打着哈欠踩着朝起的微光一跃而下。
不到中午,桑诺就主动派了两个宫人去请冉酌怀,说是有事要说。
原本一直在到处找桑诺的冉酌怀,这边一听桑诺在找他,忽地就不找她了,反而还忙碌了起来,说是自己刚刚登位什么都不懂,因为伤病脑子也晕,让桑诺再等等。
这是明显的在躲着桑诺。
桑诺看得出来,想了想到底是饶了冉酌怀一天的时间。
总是冉酌怀要帮她的,他想躲,就给他一点时间。
次日清晨,桑诺没有打招呼,在新王早朝归来必经之路的花园里,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远远看见新王的仪仗,笑眯眯抬手招了招。
“冉师兄。”
一身黑衣朝服的冉酌怀脚下一顿,盯着桑诺的位置,神情有些微妙。
过了许久,他抬手挥退了左右宫人,独自一步步走上前来。
“桑师妹。”
桑诺斟了一杯酒递给冉酌怀,自己用酒壶与他相碰了碰。
“还未来得及祝贺冉师兄荣登大宝。”
桑诺含笑与冉酌怀庆贺:“恭喜冉师兄。”
冉酌怀嘴角牵了牵,看着对面的桑诺。此刻的她还是以桑果的身份出现,哪怕明知道眼前这个花苞头少女实际上是那位韫泽仙君的道侣,如意坊桑果是不存在的,但是对冉酌怀来说,桑果是那个会害羞喊着他师兄,在韫泽仙君面前挡着他的小师妹。
他抬起酒杯,慢慢喝完杯中酒。
是熟悉的味道,这是胥离山的酒。
“……要走了吗?”
他忽地没头没脑说道。
桑诺含笑点头。
“既然师兄这边已经平安无虞,那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说来,还要向冉师兄道歉。”
桑诺又给冉酌怀的杯中添了一杯酒。
“若不是我当初与冉师兄约定在庆国王宫一见,也许师兄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
真的吗?冉酌怀这些天也想了很多。二哥已经将五哥杀害,但是五哥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计划,那这个躲在胥离山的弟弟,肯定会成为二哥的下一个目标。
无论有没有桑诺这件事,冉酌怀都必然是要回去的。
回去,就会遇上二哥,左不过是提前了些罢了。
“……不会。”
清风徐徐,桑诺的袖摆被吹起,她随手按了按,歪头看向冉酌怀。
“桑师妹所要之物,是什么?”
冉酌怀饮了酒,也放下了。总归是留不下的人,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何妨。
何不干干脆脆的,也省的在她面前落下一个优柔寡断的形象。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冉师兄之前给过我的。”
桑诺也单刀直入:“师兄也知道,我这个体格总是需要有魂骨蕴养,冉师兄可否再给我一截魂骨?”
人皇的魂骨。
其实就现在看冉酌怀,他的命格体魂已经和过去发生了截然的变化,站在这里周身已有龙气围绕,这就是天道所承认的人皇。
原是如此。
冉酌怀到底年轻,又是人族,并不知晓什么上古秘术,且自己当初也给过桑诺一截魂骨,她那时候身体孱弱,全靠他的魂骨蕴养身体。
如今的桑诺灵气充沛,但她所求却和之前一样,只是他的一截魂骨,似乎并没有什么对他为难之处。
冉酌怀也只是犹豫片刻,就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