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人这里的日子也太有滋有味了。弄得我都不想走了。”
桑诺来到魔域不足一天一夜, 却也在魔宫里体会到了什么叫奢靡至极, 虽然无人服侍, 却也极度安逸舒适。这算得上她百年间最无拘束自由的随性了。
“那便不走。”谢落秋赤着身从她身后走来搂着她, 将头搭在她的肩颈。
两人难得享受一时片刻的相拥。
谁都知道这句话说得出来却做不到。
桑诺不会留在魔域, 谢落秋也不会长久留在魔域。
这一切两人心知肚明, 都不过是这个阶段他们必须要走过去的一条路。
在热气腾腾之中, 桑诺的面庞多了不少的水雾凝珠。她抬手抹去,抬眸看向此处的血月。
在魔域中无法分辨白昼静夜, 有的只是一轮吸收了千年煞气的血月。
“时辰不早了,你的乖徒弟一个人在庆王宫里,撑不了太久。”
桑诺起身。
水珠落在水面溅起一层波澜。
她的身体白皙又红润,斑驳梅蕊层叠盛开。
谢落秋替她揽上一层雪衣,拢起她身上的热气免得瞬息身体失温。
桑诺靠在他怀中,任由他默不作声替她穿衣。
“魔君大人?怎么不说个话?”
桑诺抬手在他耳垂上捏了捏。
谢落秋无奈地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你们在外小心。”
庆王宫的事说大不大,说小吧,也只能说是有些麻烦。其中若是牵扯了一些魔族,大不了背后还有胥离山。
谢落秋对他们也还算放心。
真正危险之地,还得是魔域。
“我们小心了,那你呢?”
桑诺系上衣带,将松散的长发拢起,她水洗过的眼眸明亮清澈,眨着眼笑眯眯看着谢落秋,朝远处努了努嘴。
那边是魔宫之外的领域,虽然也是谢落秋的地盘,但是这个地盘上到底有多少别有用心之人,谁也说不出。
谢落秋顺着桑诺的视线看去。
那里有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无妨,我会尽快解决此处事宜,去找你。”
两人都不是那种忸怩之人,既然该做之事没有结束,那他们都各自有各自要完成的事情。
能够得到两日浮生偷欢,也算是紧绷之余的闲散。
桑诺梳起发髻,从芥子中取出一支簪子,刚簪上发髻,谢落秋不知从何处摘来一朵还凝结着雨露的鲜嫩花朵,替她簪在发髻上。
桑诺摸着发髻上的鲜嫩花朵,冲着谢落秋露出了笑。
“我可未必会等你。”
谢落秋自然懂得。
他颔首。
“不会让你等。”
魔域之中的危险太多,桑诺留在这里并不好。
谢落秋只要见到她,送走她,就能心无旁骛解决魔域的这些复杂的事情了。
“你的身边,我帮你看过了。”
桑诺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两人身体里有奇怪的种子,一个是尖耳朵的,一个是个头大,后背有驼峰。”
谢落秋了然,这个消息让他嘴角翘起。
倒也不是说他自己无法查遍身边的人,而是桑诺会为了他用纯狐之术来分辨他身边的人好坏,这份用心和在意,让他很高兴。
“桑桑所言,我必记着,那两人,我就留着他们,等下次你若见到,交给你玩。”
桑诺噗嗤一笑。
“好得很,你就留着吧。”
知道了有问题的人留在身边,反而比把人杀了还要简单一些。
“你家小傻子还在庆王宫呢,我得走啦。”
桑诺说罢,也没有动。
魔宫里的迷雾渐渐浓郁,谢落秋的身边多了一圈轻盈荡开的白雾。
他抬起手,在空中画下门禁。
凌空白雾缭绕,已然是一处传送阵法。
“地渊不安全,我送你出去。”
谢落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此处不是什么好地方,等来日彻底安稳,到时候你来再肆意畅玩。”
如今别说是桑诺,就连成为了魔君的谢落秋也不能说在魔域中能安然无恙。
扶鸱郂一计不成,那前夜之事不会少,只会更多。
危险,也只会越来越频繁。
“这有什么,到时候若是有魔尊大人邀请,那我才来呢。”
桑诺想了想,抬起手,在谢落秋的脖子用指甲划了一道红印。
这红印,没个一年半载只怕是很难消失。
留下了自己来过魔域的痕迹,桑诺这才干脆利落地离开。
出来几天,也不知道庆国现在情况如何。
桑诺走的干脆,回来的也悄无声息。
她潜入宫中,按着原来庆王给他们准备的宫殿去找,借着蝴蝶的萤光找到了那所位于前朝与后宫之中位置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