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全薇的眼神有些微妙,她匆匆低下头去,将琉璃珠捏在手中。
“你……抱歉,我……”左全薇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片刻后,她叹了口气,“你的身体我了解了,魔气入体,似乎是你主动吞噬的,比旁的还不一样。”
桑诺颔首。
“一场意外。”
“既如此想要拔除没有那么容易。”左全薇深吸一口气,抬眸。
“接下来,你要先用亥守继续疏通几天的灵气。”她摊开手,露出那颗琉璃珠,“至少七天,一次一个……半个时辰,你……可以吗?”
桑诺略有探究地抬眸看向左全薇。
那个少女匆匆移开了视线。
她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左全薇吗?
不,这是初见,她没有得罪左全薇,但是左全薇的态度也很微妙。她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却又非得这么做……
理由是什么?
罢了,她也不在乎。
“好啊。”
桑诺笑眯眯地抬起手:“从今日开始吗?”
她不在乎恶意不恶意,她只要自己身体恢复。
恢复自我之力比什么都重要。
半个时辰后。
撑着伞的少女一身汗涔涔地,一步步慢慢走出院门。
身后的左全薇掐着手指,歉疚地看着她的背影。
“真的……要这么做吗?”
“二小姐别忘了,大小姐吩咐了您什么。”
冷脸侍女在一旁提醒。
左全薇脸色一白,低下头去。
“……我知道了。”
只是那个狐妖,可惜了。
桑诺每走一步都觉着经脉里有一股刺痛之意在绞着她疼。
从左全薇的院子走到她的院子,加起来不到百步,她走了足足一刻钟。
疼是真的疼。但是这一份的疼她都默默记着呢。
只要疼得有所收获,她就无妨。
桑诺手扶着院门,跨过门槛。
“桑前辈!”
她抬眸。
是阁也。
不只是阁也,还有谭智沅和兰竹宣。
阁也似乎察觉了桑诺面色的苍白,上来扶着她。
桑诺也没有逞强,由阁也扶着她进去。
旁边两个少年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都没敢说话。
兰竹宣等桑诺回到厅堂中落了座,主动伸手探了探桑诺的灵脉。
“你……”兰竹宣似乎想说什么,刚开口就顿了顿,改口继续,“您刚刚受了伤吗?灵脉摸着比之前还乱。”
说是乱,更多的是一种跳动性,不像是安然平稳的脉象。
桑诺收回手,不打算和他们说刚刚的一些细节。
“小事,怎么不见长翎?”
“长翎去认罪受罚了。”
谭智沅说道。
当初谢长翎意外弄破蚩獴的囚牢,导致蚩獴逃走,引起万城的变故。回来等把桑诺安顿好,谢长翎自觉的就去刑堂认罪。
这几天桑诺不见谢落秋,也不见谢长翎,其中缘由就有这个。
他倒是敢于认错。
桑诺想了想,问了句。
“你们可了解这位左全薇左姑娘?”
谭智沅摇头:“不熟。”
阁也就更不用说了,她不怎么与人交际,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
唯独兰竹宣身为医修还能说上几句。
薄戈宗避世多年。薄戈宗宗主也常年不出。就连胥离山这些年能见到的薄戈宗弟子,只有左家大小姐左全宁,前来养伤的左家二小姐左全薇。
和病弱不外出的左二小姐左全薇不同,左家大小姐左全宁倒是颇有名气。
左全宁年年都回来胥离山小住小一些时日,说是看望自己病弱的妹妹,但是年年都会给谢长翎送各种礼物。
桑诺听到这微微挑眉。
“哦?”
难道说……
谢长翎也十五六的人,也许?
谁知兰竹宣微微摇头。
“左大小姐年年都会去悬丝境,在山门外给仙君问好。只要仙君出关,左大小姐都会来胥离山一趟。”
桑诺听明白了。
她轻笑了声。
原来她受这份罪,居然是因为谢落秋。
谢落秋……该死。
兰竹宣说完,后知后觉想起来桑诺和那位仙君之间的传言,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桑诺。
“这次左大小姐怎么没有来呢?”
桑诺申请淡定地问。
兰竹宣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左大小姐若是来,桑前辈会好得更快些。左大小姐的薄戈术,比二小姐要好。”
桑诺点头。薄戈术好未必能治得了她。更怕的就是治不了,反而还给她添堵。
就像是这位左二小姐,那颗琉璃珠,根本不是用来给她淬洗灵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