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让尘这一下的愉快,使得方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了,因此,便也不想偷懒,难得在白天专心盘腿打坐修炼起来。
虽然他体质属阴,但白天也不是不能练,只是能汇聚吸纳的灵气比不上晚上,他之前之所以的种种不过是为自己的偷奸耍滑找借口罢了。
沐让尘这一入定,仙山灵脉之气如百川入海,从白昼到日沉西山,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外进入他的丹田之内,而后又分散至各个经脉,经过漫长的沉浮,变幻。
黑夜过后又到了黎明,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脚,只觉血脉几处先前微滞涩的地方现下已经疏通,不由脸上浮起几分喜色。
好像修炼也没那么累嘛?现在应该还早,趁着这股劲不如去外面练练剑法。
他刚想到此,就立刻付诸行动,飞快穿好鞋袜就要往外走。
眼睛的余光却瞟到另一张床榻上正躺着闭目而卧的赤渊。
他是不是看错了?沐让尘陷入自我怀疑的又退回去再看一遍。
只看到赤渊是躺在床上,且真真实实的睡着了。
沐让尘捏了捏眉心,想道,好像自从他和赤渊相识以来,他不是在练功就是在练功的路上,秉着楷模的形象,好像从来没有一天在床榻上是除了打坐入定还有第二种。
“所以,今天是见鬼了吗?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沐让尘嘀咕了句,走到赤渊床榻跟前,拿起一边的薄毯往那人身上盖了盖。
只刚盖上去,还未来的急收回的手便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了个正着。
沐让尘面对着赤渊那张警惕的脸,笑道:“睡觉还那么紧绷,难不成谁还能谋杀你不成?”
赤渊见是他,便松开了手,语气淡淡的道:“什么时辰了?”
想到昨日澜栀叮嘱他们今日的早课,便知道他问时辰是为了什么,沐让尘往窗外瞅了一眼道:“时辰还早,你在睡会儿,我去外面练会剑,待会叫你。”
赤渊没说什么,似是极为疲惫,难得的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轻“嗯。”了一声,就倒头睡了。
见此,沐让尘一时说不出话来,腹诽道,这家伙真像是昨天晚上去干了一票的样子。
之后,敛了敛心神,他便出了居所门。
院外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沐让尘不拘泥的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他们修道之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灵器,而练的所谓剑没有实际的东西,可以是任何一件能使出的外物,因为有些灵器是剑还好,当然也不乏是他这种“乐器”,甚至还有炼丹炉什么的,就不太好拿出来乱舞了。
只见他有些生疏的摆了个起手势,眼睛一闭,脑海里掠过一遍在自家门派翻阅过的剑谱,一点点的挥动手中的树枝,顺着记忆,从一开始的不熟练,来回几遍开头,便也有那么点循序渐进的意思,
可越到后面越难找感觉,有几招他不明白,也许是从一开始看剑谱的时候就没有领悟,那时年岁不过七八左右,堕懒贪玩心重,也就搁置了下来并未钻研,粗略翻篇而过,如今要想再拾起,难啊!整的他都想给自己一耳光。
“害……”沐让尘放下树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那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此时此刻,莫名应景。
“咯吱”一声,院落里面的几扇门都纷纷打开了。
“欸?小尘,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说话的是林春祁。
“练……练剑呢!”沐让尘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回道。
“练剑啊!一个人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两个对对招。”刀疤男说着便走了过来,手中多了一把大砍斧。
林冬汐往门框上一靠,懒洋洋道“是啊是啊,让这位张……大……额,张奕小哥陪你过几招,让我和哥哥观瞻一二。”
沐让尘苦涩一笑,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一个修道的人居然忘记了自家的剑法,不然实在是太有失颜面了,脑中飞快一转,道:“那个……不早了,以后有几会在对招也不迟。”
然后在几人都复杂注视着他的表情下朝着院子最里侧的一间屋里大喊“赤渊,起床了!”
这一嗓门喊的颇有几分力道,原本一棵树上的几片枯叶也随着这一声的震颤落入了尘埃里。
几人到达苍城阁的时候是恰好踩着点到的。
澜栀虽没说什么,却还是不悦的扫了他们一人一眼。
依旧是那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红衣女子和苍颜白发的老头站在他们几人眼前。
这次,澜栀很干脆的直奔主题,没有同他们废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画着八卦太极图的盒子,对着空中一抛,红唇轻启,说了一连串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