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雪打手势的神情都带着嫌弃,好像只是描述一下这种傻逼行径,自己都会沾染上愚蠢之气。
丁瓜瓜也在手机的另一端大骂傻逼,骂完又道:“顾哥,你开下门,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嗯。”顾长雪下意识地起身,刚迈出一步,猛然僵住,“……”
昨晚他们胡闹得有些过分,这别墅现在可能不大适合招待客人。
他缓缓又收回了步子,正琢磨要不要装死,推说自己不在别墅,顾颜就在旁边看戏似的颇觉有趣地轻笑了一声:“怕什么?你醒来前,我都已经清扫过了。”
这话要是放在大顾说,估计能惊倒一片人——谁能想象得出堂堂摄政王拿着簸箕抹布勤勤恳恳打扫卫生的画面啊?
顾长雪倒是接受良好。就是一路走去客厅时,又绷着脸仔仔细细把沿途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不存在什么会让人羞耻到无地自容的痕迹后,才放心地开门。
“卧槽!”丁瓜瓜进门就是一惊,带得顾长雪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心想不会真有遗漏的地方没打扫吧?
好在这小子只是习惯性的雷声大雨点小,卧槽完就转身熟门熟路地打开空凋:“顾哥,你跟周哥真是怪物,这么热的天,雨下的屋里又潮又闷,居然都不开空调。”
他提着包走到沙发边坐下,掏出电脑:“坐啊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顾长雪面无表情地站了会,走到唯一一个昨晚没波及到的沙发边坐下,“闷的。说正事,赵三水干了什么?”
“哦,”丁瓜瓜没多想,低下头捯饬了会电脑,推到顾长雪面前,“这混蛋在顾老爷子的坟边开了场直播,虽然后来平台及时删除了录播,但肯定还是会有人保存了这段视频。”
丁瓜瓜的这段视频是从平台那里直接讨要过来的,清晰度很高。按下全屏播放前,丁瓜瓜忧心忡忡地看着顾长雪:“他说了不少难听的话,顾哥你要不先做做心理准备?”
工作室里的人都知道顾长雪对与老爷子相关的事十分在意。有时遇到一些触及过往记忆的事或物,顾长雪虽然不会耽搁工作,但心情能糟糕上好几天。
“不用。”顾长雪的脸色果然在听闻赵三水闹事闹到老爷子头上后变得难看起来,但仍克制着情绪道,“你放吧。”
丁瓜瓜磨磨蹭蹭地将视频点开,往后拖了段进度条,雨声便嘈杂地涌了出来。
赵三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卖惨,这么大的雨也没有撑伞:“顾皆安——哦,我是说顾长雪啊。他这个人,真的很不值得一些小年轻那么认真的追捧他。我也是看我侄女一天到晚对着海报嚷嚷什么“我要嫁他”,才没忍住想站出来说一些真相,免得很多人继续受蒙骗,觉得他怎么怎么优秀,怎么怎么好——唉。演员呈现在镜头前的形象,那能当真么?都是装出来的呀!他是我大小看到大的,我还能不清楚么?”
赵三水说得苦口婆心,被弹幕质疑也依旧好脾气地回应:“为什么叫他顾皆安?哦,这是他爷爷给他取的小名。你们别急,我今天特地来这个地方直播,就是准备把所有我知道的真相说清楚的。”
他顿了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啊,顾长雪是个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弃婴。顾老爷子是在雪地里捡到他的,一时好心带回家养了,却不知道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你们看到我身后这座墓了吗?这墓就是他爷爷的。打从这碑立下,一直到今天,顾长雪就没来祭拜过一次,这墓全是我在帮忙打理,就连这碑也是我帮了忙建的。”
他叹了口气:“你们也别觉得惊讶,这孩子打小就是一副薄情冷性的模样。跟谁都混不熟。他也不大爱念书,那时候村里设了学校,他成绩永远是垫底的那个。大半个学期上下来,他还是念不出课文,听写通通交白卷。”
“后来可能是被老师骂狠了吧,他就开始逃课。常常是白天跑出去,一直到大晚上才蓬头垢面的回来,害得村里人到处帮忙找,生怕这孩子出什么事……”
赵三水说着说着摇摇头:“其实顾老爷子养出的孩子是这个性格,大家都不怎么觉得意外。毕竟顾老爷子自己也不大着调,六七十岁的年纪还每日酗酒,隔三差五总有一段时间不见人影,再露面时又带着一大笔来源不明的钱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