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雪:“安全起——”
“我自己走才最安全,”方济之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我既会蛊,又会毒,普天之下有谁——”
方济之看着眼前的两株奇葩,卡了一下,默默改了下口,没之前那么嚣张了:“……普天之下除了你和王爷,有谁能扛得住这两样?倒是带上了定王殿下和千面,我还得顾及着下毒的时候会不会波及他们,反倒碍事。”
这话倒也没错,顾长雪勉强应下了。目送方济之平移滚走时,一旁的颜王冲着那个被留下的倒霉官吏问了一句:“西南这里可曾出现过某处一夜之间活物死绝的情况?”
“一……一夜死绝?”官吏像是被吓住了,愣愣地道,“没听说过啊。”
司冰河在旁边呵了一声。
雪还在下呢,你猜他信不信这鬼话?
更何况,经过几番辗转探查,这西南就是惊晓梦的源头,蛊情应当是最严重的,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司冰河抱着剑冷笑:“行。”
各处都有各处的手段,他倒想看看这回西南的官吏打算弄什么把戏。
顾长雪瞥了眼准备看戏的司冰河,慢慢道:“那你们这里——有什么鬼怪之说吗?”
“这还真有!”官吏终于能答上话了,精神顿时一振,“陛下可曾听闻过江上鬼火?”
众人:“……”
鬼火没听说过,但听过不少鬼话。
颜王淡淡道:“既是如此,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第一百零七章
不论官吏说得是真是假,这江上鬼火多半和蛊脱不了干系。
司冰河转过身招呼了一下众人,便几步踏入院内,摁住几秒没看着,就开始偷懒摸鱼的千面和池羽:“滚去安置行囊,一会去捉鬼。”
捉鬼不比背书快乐多了?千面和池羽狂喜,当即起身就是一个冲刺,一个溜得比一个快。
“等等,千面。”顾长雪把玩着那枚龙形玉佩,“进屋一趟。”
“……”千面霎时一个急停,脸色有点苦地望过来,“陛——哎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被池羽撞了个正着,差点一头栽雪里:“你干嘛呢?!我这么大个人停这儿你看不见?”
“抱歉抱歉,”池羽都没跟他争辩“明明是你忽然停住”,只下意识地伸手拍拍千面的肩膀,一双眼睛跟见了鬼似的盯着顾长雪手中的那枚玉。
“……”顾长雪被她看得顿了一下,抬起手,屈指虚遮住唇,“她怎么这副表情?”
“哦。”颜王轻描淡写地道,“可能是因为我请她做这玉时,说的是欲送心仪之人吧。”
池羽还是小狸花时,每回顾长雪同颜王有什么出格之举,都会有人及时把她的眼睛蒙上。后来重三被这小妮子追问的次数多了,便瞎解释说陛下和王爷这是一言不合打架去了,小孩子别学他俩这么粗暴野蛮。
所以池羽一直都对顾长雪和颜王之间笃实、纯粹的君臣情谊深信不疑,就连颜王对她说雕龙纹时,她想的都是“这龙纹代表的是颜王的身份”,根本没料到这纯粹的情谊会猝不及防在她眼前变了质。
顾长雪绷着脸侧过头,半是无语想笑,半是被颜王那句不轻不重的“心仪之人”轻敲了一下心口。身体一直绷到千面一溜小跑进了屋才微微放松下来,开口前下意识抬手碰了下温烫的耳垂。
“先前在城门口接驾的那些官吏,你还记不记得?”顾长雪很快收回手,调整回冷静的状态,“挑一两个潜进府邸查探一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不对。”
“……”千面心底的那点侥幸顿时没了,悲伤地吸了吸鼻子,“是……”
果然,他跟捉鬼无缘了。
千面痛苦地揣着敕令回屋做准备,待得重新出门时,众人也已在门口备好了銮驾。
司冰河屈着一条腿坐在车辇上,冲着那位引路官吏扬了扬下巴:“请吧,林大人。”
他的声音又冷又讥嘲,听起来不像是请人带路,倒像是黑白无常请人上路。
“……”林大人顿时想起定王在江南凌迟百官,血染长街的凶残行径,腿一软,差点出溜到地上。
·
据林大人所说,他所听闻的“江上鬼火”发生在一条叫做天公絮的江上,目睹者是一位渔女。
“下官某次渡江时,刚巧乘了这位渔女的舟,所以听她提了一嘴。不过下官不信鬼神,当时便没多问。”
林大人居然还蛮有觉悟,紧接着又挺耿直地说:“此等异相,下官从未亲眼见过。不过江边渔人时常聊及此事,说的有模有样,这‘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