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怂完,又忙不迭地拖着老残腿温顺地依向顾长雪:“虽然这人一听就很难对付,但陛下一定能轻而易举把他给收拾了,对不对?”
顾长雪抽了下嘴角:“朕不知。但你再不起远点,颜王肯定能轻而易举把你给收拾了。”
这大醋缸子今天囤了几波醋了,现在看着千面都目露寒意。
“……”千面僵了一下,又弱柳迎风地改依向司冰河。
司冰河:“滚。”
“……”千面灰溜溜地起开了,不是很懂这群人怎么无动于衷成这样。
但被这么来回推让了一通,他又生出几分安心,毕竟如果不是对自己实力有足够的自信,这几位也不会如此镇定。
顾长雪看着蛊书略作思索:“除去左坛长老、贺曲吉、吴攸三人编纂的部分,蛊书其实只剩下两种风格。”
“两种?”千面顿时精神一振,但振完又很快怂了,“那岂不是查到左坛长老是从谁手里得到的蛊书,再顺着这个人往前查,就能查到最初的那位……”
之前他还总想着这案子怎么总也查不到头,现在看到头了,又有些畏怯,实在是听方济之的描述,这个最初之人好像格外难对付。
村外陆续传来响动。玄银卫们收拾完山巅的营地,纵着轻功回村汇合,重三也背着老俞赶了回来。
顾长雪随手将颜王总举着的那把柳骨伞丢给老俞:“人齐了?赵夫人,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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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救人那天,林中弥漫着瘴气,如今江南大雪,林间反倒干净不少。
那些能泛出毒气的腐烂物都被厚雪埋得严严实实,赶路时少了不少麻烦。
老俞趴在重三背后,难掩激动的絮叨:“那茶馆小二说得果真没错,草民这是否极泰来了啊!往前二十来年,可没有这么顺风顺水过。就算是知晓我儿身在何方,这路上也得遇上个雪崩——”
“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重三机警地四下张望,“咱们可还没出山区呢。”
顾长雪看着重三严阵以待的模样,不禁挑了下眉:“何必对一句信口说的话如此上心。”
“陛下!”重三叫一声,小圆脸满是委屈。
重一深深叹了口气:“陛下可能不知道,近些年重三一直很倒霉。”
他无视了重三“你们又比我好到哪去”的跳脚,继续说:“平日里稍稍说些不吉利的话,往往都会应验,所以才格外在意这些。”
“嘶!你别说,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千面蹭过来,“过倒霉的事儿太——多了,这乌鸦嘴倒算不得什么。”
千面一贯自来熟,插完话又扭过头问赵夫人:“你们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夫人被千面这老熟人似的口吻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道:“的确不甚幸运……”
否则她们也不会沦落到做乞丐。
赵夫人顿了一下,显出几分犹豫。
司冰河敏锐地抬眼瞥了她一下:“你好像想说什么话,但又没说出口?”
“因为……”赵夫人迟疑地说,“因为这只是民女想得太多而已,没什么凭证,也不可能是真的。”
“那说说又没什么,反正都是路上闲聊而已。”千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赵夫人又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不知是不是民女的错觉,打从加入那伙邪.教,住进赵家村之后,民女的运气就变好了不少。出村时总能得到意外之财,去城里买东西也时常遇上老板有急事,将最后几件货物一股脑都给了民女,只收了一份的银子。”
这着实有些古怪,以至于有时候她攥着捡到的银钱亦或是白得的货物,心底浮现的不是信息,而是毛骨悚然。
“那些假村民也是一样。偶尔聚在一起时,他们也会聊起这突然而来的幸运,都说会不会邪.教起的作用……”
赵夫人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只觉得会不会是邪.教暗中派了人故弄玄虚,有几回还在进城时刻意留意了,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可越是没有痕迹,她就越觉得诡怪:“这种‘好运’,一直持续到前些时日才逐渐消失……”
“草。”千面一个寒颤,忍不住搓了下手臂,“什么意思啊?”
他其实是个有点迷信的人,下意识就想往鬼神的方向想,但一看在场的几位人精,他立马抛弃了愚昧迷信,正儿八经地揣测:“肯定是邪.教的人故意弄的鬼!想让你们因为惶恐不安,替他们保守秘密。至于前些时日好运消失……可能是陛下跟二位王爷亲临江南,那群邪.教教徒不敢在这三位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