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王吻上那段绷紧拉长的颈线:“给你的垂绦呢?”
他低声这么问,手掌却动起来,闹得整齐的衣衫逐渐凌乱,直到顾长雪有些熬不住地抬手,修长的手指胡乱在自己怀里勾了几下,挑出那根红绳。
好歹这两人还记得楼下坐着一桌子人在等他们聊正事,顾长雪攥着垂绦的手绷得筋骨分明,片刻后克制地将人抵开:“逃离沙暴的路上,我跟小狸花——就是刚刚那姑娘聊了会,确认司冰河的确失忆了。”
颜王顺势往后退了几步,靠在茶桌边平复呼吸,听顾长雪将小狸花所说的话复述完:“我记得你之前说小狸花是你受人所托要照顾的对象?可你派九天去查的都是成年女子,楼下那个只是八九岁的小女孩。”
顾长雪听得顿时冷笑一声,在心里腹诽:方老还说颜王真心实意,正常真心实意的人能像颜王这样刚亲完就紧接着质疑试探吗?
所以之前他没觉得颜王对自己有多少真情,能怪他?
他把红绳丢进颜王怀里,冷着脸道:“我又不知道小狸花长什么样,按托付我的那个人的年纪推,以为她成年了而已。”
颜王点点头:“那你之前说司冰河很可能与惊晓梦之灾有关,现在又说他是好的,也是因为之前你没弄清楚,对司冰河只是怀疑,现在发现是自己怀疑错了?”
“……”顾长雪臭着脸看过去,“你有什么意见?”
“没,”颜王似乎忍俊不禁,“只是有点感慨。陛下如果想撒谎一定是个好手,编出的话不管正说还是反说都能圆的上逻辑,而且源头都来自于死人,想验证都找不到机会。”
你去验啊,他拦着了吗?顾长雪掀了个白眼,面露不耐:“还挂不挂了?”
“挂。”颜王投降似的站起身,靠过来替他穿绳。
不知是不是熟识机关之术的原因,颜王的手指格外灵活,红色的绳从他清峻的指骨绕过,像一条妖娆的赤蛇。
他很快将玉符穿上,又毫不费力地打了个繁复的结。唯独在挂上顾长雪的腰际时,动作反而慢下来,指节若有似无地掠过顾长雪卡住宽松腰带的胯骨。
顾长雪被他一碰一碰的磨没了脾气,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像是不耐烦,细看却又有红晕从白皙的颈项处再度晕染上来。
好在绳结再难打也磨不了多久,颜王收手退开后,顾长雪借着推门的姿势,不着痕迹地用垂落的小臂擦过腰侧挂着虎符的位置。
明明已经没人在那儿作乱,可颜王做的那些小动作残留的触感依旧挥之不去,顾长雪下楼时连下颌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脸绷得死紧。
追上楼的九天早在顾长雪主动的时候就连滚带爬地退下楼了,此时期期艾艾地看过来。司冰河与方济之混迹其中,居然毫无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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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把易容摘了——没起争执吧?”这是方济之。
“你——颜王?!”这是逐渐面露疑惑,猛然反应过来的司冰河。
司冰河豁然站起身,手探上剑鞘,可下一秒,他又面露迟疑,目光扫过小狸花,缓缓坐了下去。
“……?”顾长雪反而给他坐疑惑了。
按照剧本,司冰河和颜王可以说是从头对立到尾。照理说,有这样的矛盾在,司冰河不该如此平和地坐下来,应该本能地对颜王保持敌视啊?
——难道,前世的他和颜王曾是队友?
顾长雪的心跳错了一拍,但理智很快就泼下冷水:如果真是因为前世是队友,司冰河才相信颜王,那为什么在荒城时,他一喊颜王,司冰河二话不说就拔剑打了上去?
司冰河的这一系列反应,看起来更像是对颜王并不熟悉,只听闻过颜王险恶的名声。
所以在荒城时,他才一听颜王的名姓便拔剑攻来,想要为民除害,而此时又碍着颜王看起来似乎是他的同伴,他又才救过小狸花,才按住性子打算再看看情况。
顾长雪抿了下唇,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二当家,你觉得方老眼熟,又对小狸花有印象,那你对颜王呢?”
司冰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在他救了小狸花的份上,老实回答:“没什么感觉。不过我听过颜王暴虐弑杀、喜怒无常的传言……”
他说着说着又皱起眉来,冲着顾长雪道:“怎可与这种人为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般来说,颜王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指责并不在意,偏偏司冰河话一说完,他就呵地轻笑了一声,透着几分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