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一掌拍在他脸旁边的床垫上，道：“哭你大爷！谁他妈哭了？”
周郁：“……”
“这叫生理眼泪，土鳖。”
“哦……”
程冶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翻身坐到一边，脑袋微微偏过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低声道：“我腰那儿特别敏感，一碰就痒的受不了。”
周郁点点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下次……”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冶就猛的扭头看着他，目光尖锐：“道什么歉？”
“我……”
“你又没做错，我也没怪你，为什么要道歉？”
程冶说道：“周郁，这只是很正常的玩儿闹而已，就算过火了也没什么，就算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别跟我那么客气，我不喜欢。”
“……”周郁顿住，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过了片刻开口道：
“我知道了。”
程冶抿了抿唇：“我也不是要逼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是想让你……多依靠我一点。”
“……”
周郁这次沉默了很久 。
他看着程冶的表情，心口堵的慌，小少爷应该是张扬自我，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感觉。
自从老爸去世后，他就活在了一个怪圈里——一个名为责任的怪圈里。
日复一日，他敛去所有心性，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蜗牛，缓慢而坚定地走在“生活”的道路上，家人是他的动力。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家。
周郁是欣赏程冶的，更准确点儿说是羡慕。
羡慕他的随性洒脱、羡慕他自由不羁。
所以，当程冶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发生更亲密的关系时，也没有拒绝；告白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除却对程冶的喜欢，更多的是放纵。
直到后来才是心动。
他曾经试着压抑过这种感觉，但是做不到。真正的心动就像是被冰封过的湖水，尽管表面维持着冰冷坚硬，冰层之下，却仍旧是暗流汹涌。
周郁是一个很容易多想的人，在交往的那一刻，他可能连分手的场景都模拟了。
但现在听见程冶的话，他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不要想太多，认真的谈一场恋爱，即使以后分手了，他也可以由衷地对自己说：
试过，不曾后悔。
周郁长舒一口气，想明白一些东西，整个人都好像轻松了许多。
他看着程冶，撑着手臂坐起来。
“程冶。”
程冶看着他，“嗯”了一声，尾音略微上扬。
周郁探身捧住他的脸，笑得眉眼舒展，道：“我想起一句话。”
程冶愣了愣：“……什么？”
“初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
程冶微微瞪大眼睛，这怎么还突然念上诗了？
“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算了。”周郁笑着抱住他，耳鬓厮磨。
——越来越喜欢你了。
程冶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他又不是文盲，自然能听懂。
只是因为太过激动，下意识就装听不懂了，身上好像被火烧一样，热烘烘的。
程冶闭了闭眼，喉咙一阵艰涩。
“妈的，我快疯了……”
第五十四章 挠痒痒
窗帘的缝隙透过一丝阳光。
床头的手机嗡嗡两声，程冶被吵醒，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拱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关上闹铃。
周郁还没醒，正面朝自己这边躺着。
这也难怪，昨晚都受伤了，他都没忘记要画图，熬到下半夜两三点。
好辛苦啊。
程冶又缩回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周郁看，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
眼睫毛好长……
他忍不住探出头，对着他的眼皮吹了吹气，果然周郁的眼睫轻颤了两下。
“别闹了，再闹……”
周郁突然说话，声音沙哑。
后半句程冶没听清，小声问道：“再闹怎么了？”
周郁微微掀开眼皮，眼底带着困倦，他笑了笑咕哝道：“再闹，就挠你痒痒。”
程冶顿时乐了，脚悄无声息地钻进周郁的被子里，然后有些不怀好意地挠了挠他的小腿，笑道：
“怎么挠？这么挠？”
周郁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盯着程冶看了两秒，忽然一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我教你怎么挠。”
“别了……”
程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推搡起周郁，想把他推到一边去。
没想到周郁眼疾手快，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迅速摸进他的被子里，在他的腰侧抓挠起来。
“哎！我操！”
程冶喊了一声，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一样拼命扭动。
“别别别！周郁！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