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这次你爸怎么把你送进去的?”
程冶回道:“下药。”
“下药?!”
李难言声音拔高两个度,不可思议道:“这么卑鄙的手段,你爹这个段位也好意思用?”
程冶瞅他一眼:“结果比过程重要。”
“……”李难言无言以对:“我觉得你爹才应该去精神病院看一看。”
他顿了一会儿,突然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向盘,喊道道:“不是,你爹是不是有毛病啊?哪有亲爹把亲儿子往精神病院送的?”
“……”
李难言的脸色很臭,愤怒道:“操……你他妈怎么就生在那么一个家里?”
这个问题程冶也想问。
他爹叫程海平,集团老总,有钱。
而自程冶,就是富二代。
可惜他这个富二代过的日子挺惨的。
程海平认为他是个“瑕疵品”,恰好程冶又是满身反骨,这就导致程海平看他更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于是,他就被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虽然他不理解程海平的脑回路,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程海平打心眼儿里的厌恶。
“不过这次又因为什么啊?”
李难言在旁边突然问道。
程冶睁开眼睛,道:“他知道我在泡吧。”
李难言“啊”了一声:“就这?”
程冶又补了一句:“GAY吧。”
“……”
李难言沉默两秒,一脸震惊地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扭曲的像麻花一样,和他的名字一样“难言”:
“你,我,你……是gay?”
“我他妈怎么不知道?!”
程冶看着他,笑了笑:“你想怎么知道?趴下让我上?”
李难言顿时菊花一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尔康手道:“别,还是朕的清白更重要。”
片刻后,他又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去找灵感的吧?”
程冶是个做音乐的,平时需要找灵感,李难言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程冶没回答,就靠在窗口吹风。
半晌,他问李难言道:“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都拿来了吗?”
李难言点点头,指了指后面:“都在车里了,你要干什么?”
程冶说道:“停车。”
李难言一愣,紧接着提高音量:“这他妈是高速,我停个屁车!”
程冶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说道:“前面拐下去。”
李难言握了握方向盘,心里纠结,但到了那个路口还是拐下去了,他可不敢在这个关口上违逆这位爷,万一发起疯,车都能给拆喽!
李难言踩了刹车:“停了,你想干什么?”
程冶松开他的安全带,把手机丢给他,扬了扬下巴说道:“你下车。”
李难言:“???”
开什么玩笑?
这他妈荒郊野岭,下车去当野人吗?
“你他妈是认真的吗?”
李难言满脸震惊:“你这又是要闹哪处?”
程冶捻灭烟头,说道:“李难言,我不想回去了。”
李难言听的愣了愣,讷讷反问道:“……你要离家出走?”
程冶惊叹于他奇葩的脑回路,但他面上依旧够淡定,只是平静地说道:
“你这么说也行。”
“我感觉,我要是继续和程海平见面,我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李难言脸色白了白。
程冶转头看着他:“我想好好活着,作为我自己,也只为我自己。”
第二章 北上
李难言站在风中凌乱。
程冶这个瘪犊子,竟然真的把他踹下了车,而且那辆车还是自己的。
“汪汪!”
脏兮兮的流浪狗叫了两声,绕着李难言的脚边不停的蹭,企图得到一点食物。
李难言猛吸一口烟,低头盯着这只小狗看了半晌,突然脱下身上的外套,弯腰将它随便一裹夹在腋下,转头沿着公路往另一边走。
“程冶狗儿子,今天起你有爹了!”
“呜呜~~”
……
另一边,程冶开着车往北方去。
他调好导航,然后点了车载音乐的随机播放。
“回忆被尘封了,我是一个孤独的流浪者……”
熟悉的音乐响起,程冶不由得愣住,而后又有些失笑。
这首歌是他十六岁时写的,当时还自弹自唱过。
但现在听起来,总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即视感,尬的他脚趾想抠地。
对于这首歌,现在的他只想评价四个字:无病呻吟。
伴随着音乐声,程冶一脚踩下油门,迈巴赫轰鸣着飞驰而去。
“此时我从哪儿来?”
“未来我向哪儿去?”
——
周郁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起床,然后打开了窗户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