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欲要出手拦他,却被风尘相制止了。
“让他去吧。”他脱力道。
南家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注定是个轮回。
众人抬眸纷纷看向洞口,山体坍塌,一块巨石已经覆去了出来的路。
两年后。
宣帝驾崩,太子即位,大理寺卿屈留青奉命重审南家旧案,这桩十多年前的旧案终于水落石出,南家沉冤得雪,昭帝感念南家满门良将,追赠南老将军为敬忠侯,其子南淮安为大将军。
云栖宫。
“公子了?”薛鹤抖去肩上厚重的雪,解下披风递给她。
沐雪寒说,“在皓月亭。”
天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远处琴声悠扬婉转,时若环佩相鸣,亭前雪压青松,重重罗帐。风雪翻卷,直扑廊亭,一些雪花飘落在他肩头和乌黑的发丝里,他的脸颊和鼻尖都被冻得微微泛红。
薛鹤捉住他手握进掌间,温热的胸膛贴紧他后背,将人箍在怀里,附他耳畔轻声道:“天这么凉,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
“放心吧,我没事。”
薛鹤见他兴致索然,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后院的林花昨夜全开了。”
风尘相瞳孔微微一震,扭头看他,“这可是个好兆头,我正想着,过两日去庙里烧柱香。”
薛鹤轻轻笑了一声,“我同你一道去。”
苍山已晚,暮色晦暗,乱云薄暮低垂,举目望去,天地间素白一片,远山急雪盘旋飞舞。
他静静地坐轮椅上,思绪回笼,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开口说,“阿鹤,我想去看看梅花。”
薛鹤愣了下,眼底笑意浮现,轻声应了声好。
一株冬梅屹于风雪中,他抬头看着满树梅花,乌丝随风翻飞,不知在想什么。冷空气蓦然钻入口鼻,令人浑身不由战栗,薛鹤解下大髦俯身为他系上。
风尘相低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开口轻轻道:“阿鹤,我想去一趟东都。”
薛鹤眸色微动,缓缓抬眸望他,心头一暖,柔声说,“有我在,去哪都可以。”
折木给马配上马鞍,见薛鹤抱着他从廊下踏雪而来。
北风漫卷不歇,落在这寂静无声的天地间,交织出一片朦胧无边的雪幕,风尘相伸出手,一片雪花静静躺在他的掌间。
横飞的雪粒冰晶落在他的肩头,大雪覆去前路,他身形清癯,嘴里喃喃自语,如痴如梦道:“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薛鹤脚步微微一顿,低头看他,天与地在此融为一色,白雪笼罩着两人的身影。马车渐行渐远,马蹄深陷,天地漫漫,独留雪地上一到长而深的轱辘痕迹。
——正文完
第45章 番外一白术X折木
白术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某个人总是躲着自己,有他在的地方,那人就绝对不在。他有必要怀疑,折木那蠢木头就是故意躲着自己。
他去寻过几次,折木那厮都有任务不在。
这么巧?
到底是真有事,还是故意躲着自己,他抬手拍了拍门,冲里面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蠢木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可就踹了。”
见真没有反应,他嘴里嘀咕了两句,蠢人,为了躲着自己还真不在,转身正要离开,不料竟一头撞上来人硬邦邦的胸膛。
“你怎么在这里?”折木敛眸看他。
白术先是一愣,气得揪紧他领口反声质问道:“你躲着我干嘛?”
白术垂眸静静看着他升起怒意的脸,嘴角绷紧,侧过头避开他质问的视线。
白术强行掰过他脸,对上男人略显幽深的目光,“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你不成。”他眼神里透着认真,突然笑了起来,“今日来是跟你告别的,我要回去了。”
折木愣了几秒,眸子黑沉沉的,像那深不见底的寒潭般,面上一贯无动于衷地对上他的视线。白术心底“咯噔”一声,折木眸底带着些许看不清上意味,迈开双腿冷漠绕开他。
白术身体僵了一下,猛地转身看着被人甩上的门,反应过来大声吼道:“折木你大爷的,居然敢让我吃闭门羹。”
眼前房门紧逼,他气得上前强忍着踹的冲动,转身骂咧了两句才离开。
白术去同风尘相和薛鹤道过别,风尘相念着路途遥远,担心他路上怕遇到什么困难,提意让折木送他回去。
白术嘴上囔囔了两句,说了不用,那人不想见他,他才不要舔着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离开时,风尘相亲自去送了他。
白术嬉皮笑脸的从马车里钻出脑袋,余光四处张望了番,心底隐隐失落,干咳一声对他笑道:“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风尘相略带笑意的鼻音里满是醉人的温柔,静静坐轮椅上,看着他的马车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