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挺直腰身立在原地,闻言及时收手。
薛逢死死盯着突然停下动作的人,一脸不爽,“你怎么不动了。”他冷哼一声,“你是不是也看不起小爷,好大的狗胆,我今日还就非得看清他脸不可。”
薛逢掌心内力凝聚,双眼直直锁定他怀里的背影,风尘相缓缓探出头,看向远处少年扯出一抹礼貌的笑。薛逢笑容僵住,看着那张格外欠揍的脸直直愣住身,指着他的双手气得直哆嗦。
“风老二,竟然是你!”
“薛小公子真巧啊。”风尘相笑得极轻,可落进薛逢眼里却是极其刺眼。
把自己撂半路就跑路的狗东西,他今天非得给自己出口气不可。薛逢反手抽出腰间金鞭,风尘相猝不及防猛地咳嗽起来,喉间涌上一股熟悉味道,他剧烈咳嗽两声,憋不住的鲜血溢出嘴角,眼前一黑,再也扛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薛鹤守在床边,男人听见床上动静连忙抬头紧张的看着他,风尘相抬眸扫过他脸,微微有些愣住,男人一脸疲倦,眼睑泛青,明显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三日。”薛鹤嗓音干哑简练道。
风尘相呆了半日,垂下眸,嘴里呢喃低语,“三日,居然那么久。”他四处打量了番,问起折木踪影,“折木了?怎么是你在这守我。”
薛鹤脸色一黑,神情不悦道:“怎么?别人都能守,就我不行吗?”
风尘相心中一凛,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哄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阿鹤,我当然很高兴。”
薛鹤眸光猛地晃了一下,神色缓和不少,盯着他脸看了良久,起身道:“我让后厨给你炖了点汤,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风尘相唇角颤动,轻轻冲他一笑。
待人离开后,他浑身无力地靠床榻边,缓缓收敛笑容,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薛逢一听人又能喘气了,正在吃饭的碗丢下就往这边跑。
风尘相当时那副模样太过突然,把他给吓懵住,再想起某个男人那一脸着急,仿佛要杀人的样子,他撇撇嘴推开身前的门。
“哟,醒啦!”
床上的人仰头看他,“承蒙薛小公子大人有大量,还肯惦记我的死活。”
薛逢傲娇地扭头“切”了一声,没头没脑不开心地说了句,“你这一觉睡了三天,若再不醒,我看你这嘴都快被人给亲烂了。”
风尘相:“……???”
什么亲烂了?
嘴。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薛小公子说笑了。”风尘相面不改色地轻轻笑着,松了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薛逢话中之音。
“也别搁这说些有的没的,你昏睡这几天江湖可乱成了一锅粥。”薛逢一脚踩在榻上。
风尘相低头看了看他的脚,一脸好奇的“哦”了声,谦虚地问他,“不知薛小公子说的是何事?”
“左池那老东西死了,萧云栈现在暂管长青,听说门派里那些老狐狸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想在这关头捞点甜头。若真如此,长青接下去怕是不会太平。”
“长青若是大乱,便是动摇了其在江湖的地位,到时各派借机挑事,徒生事端。”风尘相语重心长道:“可萧云栈不是省油的灯,这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薛逢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才不管他们是死是活,不过左池那老匹夫居然会被人给杀了,这倒是让我挺好奇。你说要是我能找出杀他的人,是不是还能趁机威胁一波,让那人陪我比上一场。”
风尘相:“……”这是什么神奇脑回路。
薛逢突然弯腰对上他眼睛,“你就不好奇是谁杀了他?”
风尘相愣了下,迅速回神冲他笑了笑。
“难不成薛小公子认为我还有这等本事?”
“当然不可能是你,左池胸口插了一把长剑。”他垂眸沉默片刻,一字一字地说道:“鸦无邪。”
风尘相面上微露诧色,“这是南小将军的宝剑。”
薛逢静静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才漫不经心收回视线答了句是。
“他们都说这是冤魂索命,南家的事和左池或许脱不了干系,这后面半句我信,可这冤魂索命,风老二你信吗?”
风尘相眸光微闪,略加思索道:“冤魂索命不过空悬来风,或许只是一个转移注意的噱头,可左池的死,一定与苏家的事有关。”
“苏家?你是说左池也在找烈阳花。”薛逢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说道。
风尘相只笑不语,听着远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眸底神色柔和。
左池已死,可这烈阳花仍然没有踪迹。
看来离开前,他还得再去一趟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