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婉命李玉给乾隆换了寝衣,“陛下每日要涂抹药物数次,这寝衣也要及时更换,若是沾了血
迹就立刻更换成新,切不可有半分懈怠。”
李玉哪敢不听。若是皇帝真的驾崩,太后指不定要扒了他的皮!
他连忙命了心细地宫女持续性熬煮陛下所外敷的药物,口服的则由富察皇后的贴身言女亲自照
看,
陈静婉等李玉给皇帝换了衣服,便和富察皇后商量着,她守夜,让富宗皇后白天来照顾。
富察皇后怎么放心地下,但陈静婉坚持:“娘娘只有先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才能继续服侍陛下。若是娘娘病了,陛下又有谁来照顾呢?“
陈静婉一边说着,还不忘将眼神递给张院判。
张院判得了陈静婉的暗示,立刻对富察皇后道:“娘娘请放心,老臣和太医院十五人随时待命。婉妃娘娘说得没错,陛下这病情毕竟会有传染的风险,而体骗之人更易得之,您还是好好休息,方能更好地照看陛下啊!”
富察皇后的宫女听闻,亦然如此劝道。
之后,富察皇后终于点头,却依然眉头紧蹬。
陈静婉轻声嘱咐太医给皇后开点安眠助眠的补汤,等富察皇后休息前再送上给她。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陈静婉也有些困倦了。不过她好歹也是能熬夜的,这时候没有咖啡,陈静婉便用浓茶续着清醒。
每隔一个时辰,陈静婉都会主导让李玉和一直伺候乾隆的小宫女给他换药。
快要由秋入冬,紫禁城的夜冷得出奇。陈静婉想了想,最终还是让太医在距离卧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燃了炭盆。等给乾隆换药后,再用艾草消毒。
除此之外,每隔两个时辰一次的内服汤药也继续着。陈静婉让李玉将乾隆扶起来,用勺子亲自喂他喝下去。
这解毒汤里放了不少黄连,陈静婉光是闻着味都觉得苦。除此之外还有马齿苋、蒲公英等清热解毒的药草也在其中。陈静婉将汤药搅动消热后,一点点喂进皇帝口中。
喂一勺就会有半勺的溢出,陈静婉拿着手帕给皇帝擦了唇边的药渍,心里暗骂苦死他得了!
就这样折腾到天光乍破,富察皇后就早早地起身过来接替陈静婉的班。
陈静婉跟春水累了一晚上,第二日白天自然睡得沉。
等第三日她再醒来时,就听春水说,皇帝的高热已经退了不少。
等了这么些天终于退了些温度,陈静婉终于可以喘口气,说明太医的药还是很见效的!
她让春水随意给她扎了个旗头,穿了一身素净的浅绿。到养心殿内的暖阁时,正巧看见富察呈后在为皇帝亲自擦拭药水。富察旱后照顾乾隆确实事必躬亲,哪怕是晚上安眠也几乎衣不解带,只睡三两个时辰便忙不迭地赶过来照顾。
陈静婉连忙给富察皇后搭把手。
富察皇后见她来了,终于吊起了点精神。因着匆忙,她也未施粉黛,眼下的乌黑有些过分显眼,一看就是昨儿夜里并没有睡得安稳。
陈静婉不由得有几分动容,连忙让桑枝搀扶富察皇后回去休息。
富察皇后连忙摆手:“这天还没黑呢,本官再陪陛下一会儿,
陈静婉真的怕富察皇后不眠不休拖垮了身子。她这会儿也彻底从倒时差的痛苦中清醒了过来;“娘娘照顾陛下这么久,陛下的高热已经退了,想来症状在慢慢好转,娘娘别太过忧心了。”
富察皇后叹了一声,望着病床上还在深睡的皇帝,终究选择了起身回去休息。
…
夜深更漏,陈静婉一如既往按照太医的嘱咐照顾乾隆。
皇帝的高热退了,陈静婉知道他是能熬过这次的,醒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陈静婉再度准备给乾隆喂食解毒的汤药前,李玉突然惊呼道:“陛下,陛下的手指动了!”
陈静婉连忙命人叫了正在值守的太医,她先一步到了乾隆床前。刚拨开帷幕,就见乾隆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没过多久,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医连忙上去给乾隆把脉,确定了呈帝的病情大有好转之后,又连忙:“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乾隆清醒时便瞧见这样一幅场景:他的婉妃衣着朴素,但全身却像是被完整的罩纱裹住,若不是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真的差点没认出来是她!而隐藏在罩纱之内的女人看到她醒来,语气里似有兴奋似有感动,还不忘让李玉派人去告诉皇后娘娘。
“静婉。”呈帝很少这么叫她,“联醒过来了。“
乾隆只觉得他好像做了一段很长的梦境,梦里的一切都与现实不同。梦境里的他喜怒无常刚慢自用,虽然已经大权在握却总倍感孤独,于是经常做出一些让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以至于原本对他歌功颂德的百姓们都不由得在茶馆说书时对他讥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