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柏祈年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但他不认为柏祈年会把奕珩丢在外面。
“交给你了,我走了。”
“什么就交给我了?”柏祈年后退一步,跟奕珩撇清关系:“带着一身血进我家门,还以为我把他怎么着了呢。我不要,你赶紧拿走。”
“不要就丢外面,万一有人愿意捡走,趁他生病,随便摆弄。”
星牧说完就走,留下满身是血的半人半虎。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奕珩身上,这老虎看上去脸色苍白,嘴唇被血染的很红,也就只有唇部是红的。
小老虎很痛苦的样子,仔细看,耳朵里也有血往外冒。那张薄唇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吸气
柏祈年皱眉,有点气急败坏,更多的是心疼。
没由来的,就是看到奕珩这个样子,他的心脏揪起来一般疼。心如死水又死灰复燃,仿佛找到了令他心跳的动力。
柏祈年把人抱到床上,刚解开一颗扣子,奕珩像是被恶鬼缠身,他死死攥着柏祈年的手臂,要吃人的表情。
见到是柏祈年,奕珩有一刻的错愕。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走。”
柏祈年拨开奕珩的手,不耐烦地道:“我倒是想走,这里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奕珩一听,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
柏祈年反手把奕珩甩床上,动作一点也不温柔,语气也凶巴巴的:“就你这样又是露耳朵尾巴的,能去哪?出门一百米就被抓起来往研究所走,人家一口一个小老虎,尾巴和耳朵都给你咬掉。”
“你不死不让我待在这儿吗,我走就是。”
“哟!脾气挺大啊,那你最好别牵扯到我,我可不想因为家养老虎上热搜。”
奕珩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到底还是没走,他太虚弱了,就连抬眼皮看柏祈年都很勉强。
做梦都在想的场景,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他总算实现了。
柏祈年擦掉奕珩身上的血,又给他找了件睡衣换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这伤怎么弄的?”
“我杀了饕餮,自然要受反噬的代价。”
柏祈年手指一顿,他印象里的饕餮是上古凶兽。这些的记忆都只停留在画本里,《山海经》,《聊斋志异》。
原来真的有!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柏祈年没看到奕珩身上的伤,看样子伤在内脏。
伤在内脏就更不敢碰了,万一脾胃破裂,比外伤严重多了。
“疼吗?”
“没事,我自愈能力强,明天早上就好了。”
“要去医院吗?”
奕珩睁开眼睛看他,像看白痴一样。
柏祈年也看到那大尾巴和耳朵,没再说什么。
奕珩脑子昏昏沉沉的,又舍不得闭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要看柏祈年在不在,好在柏祈年一直在旁边。
手机突如其来地响,柏祈年看了一眼接起奕珩的电话。
“奕神,你又去哪了?你知道这大晚上不安全吗,尤其是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否则……”
“您好,我是柏祈年。”柏祈年打断:“奕珩在我这里。”
“柏祈……柏总?我我我……我去接他。”
“已经很晚了,明天你再来,奕珩在我这里很安全。”
老虎睡的不安稳,但并没有因为这个电话被吵醒。
柏祈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脑子抽了,有其他房间不去睡,反而搬着一把小椅子,坐在奕珩旁边。
奕珩的睫毛很长,其实他的眼睛是碧蓝色的。柏祈年一直以为奕珩是带美瞳,这会才知道,小老虎的眼睛就是这个颜色。
后半夜,奕珩特别能折腾,高烧不退,又容易出汗,手脚都要露在外面。
柏祈年又是拿冰块又是喂热水,折腾的后半夜根本没合眼。
“我真是欠你的,见到我骂骂咧咧的,我还要给你喂水喂药,我原来那么稀罕你呢?”
“长得还挺高,听说滑板也玩儿的不错,摩托车也骑的很棒啊。”
柏祈年笑了一声,手放在奕珩脑袋上揉了揉:“不说话的时候,你这小老虎看起来还挺乖的。”
一张口,能把他气得半死。
柏祈年摇摇头,给奕珩掖好被角。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奕珩总算退烧。尾巴尖尖轻轻摇了摇,还没彻底清醒。柏祈年困的迷迷瞪瞪的,眼白冒红血丝。
“醒了?”柏祈年爬上床,躺在奕珩旁边:“你这只老虎真的很烦,折腾我一夜。”
“你可以把我丢掉。”
柏祈年困得要死,嘴里嘟囔着:“你都被扔过来了,再把你丢走,多可怜啊。”
“这又不是你第一次把我丢走,现在觉得我可怜了?柏祈年,你不觉得说这句话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