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萧常暮面无表情。
“没……我……没没有了。”桑写宁缩了缩身子,左手抱起右臂,垂下头。
萧常暮没有说话,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桑写宁。
悄无声息对于桑写宁来说简直是折磨。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想法,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是对方想听的,不知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
对方是要她说出她做过的坏事吗?可乱世之中谁还没点坏心眼?为了活命不得不做一些事。有些事能算坏事吗?再说谁会在乱世管这些?
某些话她很害怕说,可对方迟迟不开口,是不是就等着她说那些话呢?如果她不说,对方会不会杀了她?
不,这是乱世。
“你你……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事,直接问吧。”桑写宁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我没得罪过你们吧?我……我又没见过你们……”
萧常暮思忖片刻,厉声道:“你知道不更轶吗?”
“不更轶?”桑写宁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满脸疑惑,“那是什么?没听过。”
萧常暮眼中划过一抹森冷,盯着桑写宁继续问道:“你背后是谁?”
“我背后?”桑写宁愣了一下,甚至差点回头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萧常暮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只有一个人。我出生的斩灵人队伍,除了我都死了,真的是被人形厄灵给杀了的!我爹是队伍的领头人,他拼命让严哥哥护着我,我和严哥哥才逃走活下来。后来的村庄也是被厄灵给灭了的,灰狼厄灵真的差点弄死我,到现在我身上还有当初被咬后留下的伤疤,我没有撒谎!”
桑写宁说着撩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疤的胳膊。
萧常暮盯着伤疤看了看,确实像是咬伤后留下的,但他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我和白鹤都是尽量避开人走,没有主动伤人害人过。刚才我和它也没害你们,我们只是想离开。”桑写宁眼中含泪,“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们绑着我们也没用呀!你们想杀厄灵可以去杀蜥蜴厄灵……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拜托给个痛快,直接说吧。”
“它不用吃东西,不用喝水吗?”萧常暮指着白鹤厄灵。
“它……它……我很努力让它不主动伤人。”桑写宁眼神飘忽,“可是……有时候遇到斩灵人……斩灵人是要杀厄灵的。如果……如果实在跑不掉……我们真的只是自保!不主动伤人!”
“你和它一起生活的这几年,它最久可以多久不吃不喝?”萧常暮把话问得更明白一些。
“啊?”桑写宁有点迷糊,但默默想了想后回答道,“大概……大概一年吧。一年多!”
萧常暮顿了顿,上前一步,边在手中聚起法术边问道:“人怎么可能和厄灵相安无事地一起生活?甚至白鹤厄灵还会无缘无故地保护你?你对厄灵知道多少?不要再隐瞒,否则我会杀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救我,为什么会保护我!”桑写宁吓得双手抱头,“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求求你别杀我!”
“我给过你机会了。”萧常暮抬起聚着法术的手,他的声音冷酷如寒冰,“既然你不愿说,那便只能杀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
萧常暮手中的法术击向了桑写宁。
“救命——”
法术最后没有击中桑写宁,萧常暮只是在试探对方。
桑写宁应该是不知道更多关于厄灵的事了。
然而,白鹤厄灵却因萧常暮击杀桑写宁的行为发了狂。
白鹤厄灵瞬间爆发,挣脱了禁锢它的法术,随即不顾一切地冲向萧常暮。
幸好宁域时刻注意着白鹤厄灵,他连忙施法再次镇压白鹤厄灵。白鹤厄灵死死盯着桑写宁,竭尽全力地想冲过去,太过凶狂,宁域差点没压制住它。
拼命的挣扎不但让白鹤厄灵原有的伤口再次裂开,而且还弄出好些新的伤口,大大小小,鲜血淋漓,染红了洁白的羽毛。就连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睛,也似乎染上了红色。
它的叫声愤怒而悲凉。
萧常暮收回的右手不禁紧紧握拳,他盯着奋不顾身的白鹤厄灵,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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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过后,东方将白。
算是再度平静。
折腾了一晚,饥肠辘辘,小憩过后的宁域去到湖边,在晨曦中捉了几条小鱼回来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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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白鹤厄灵四处漂泊期间有见过奇怪的人吗?”宁域把一条烤好的鱼递给桑写宁。他口中的奇怪的人自然是指不更轶或者不更衔青。
桑写宁听到“奇怪的人”,真的很想说眼前的两人就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人。她现在还心有余悸,毕竟刚才她真的以为萧常暮会杀死她。恐惧的她根本不敢接宁域递过来的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