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镜陷在绿叶和树影里,指着鹦鹉,说:“哥哥,想喝鹦鹉汤吗?”
肖搁一听就知道言镜不爽这只鹦鹉,笑问:“它怎么你了?你要拿它煲汤。”
言镜够住鸟笼子,抱怀里用力地上下晃,把双头鹦鹉晃得头晕眼花,两只脑袋一块嘎嘎嘎地乱喊,只听言镜说:“它吵我睡午觉。”
肖搁点点头:“难为你跑下去逮这傻鸟。”
双头鹦鹉是前两年二叔送他妹肖摇的的生日礼物,刘阿姨一般都挂在院子里,天气好就挂树上让它也晒晒太阳。
肖搁肖摇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估计鹦鹉也随了主人,只白天聒噪得很,他和肖摇住得近,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看肖摇往日对这傻鸟的维护劲儿,要真闹起来他也没法子。
言镜抱着鸟笼子小心地跳下去,隔壁刘阿姨不在,他去抓了一小把小米喂鹦鹉。揭开笼子下面的小门,两只脑袋凑到他手上啄食。终于不闹腾了。
肖搁瞅着有意思,这会儿手机屏幕一闪,他第一反应是二叔肖鹤雨。
从那天马戏团出事开始,肖鹤雨就一直打电话来。但他一直没接,主要是心境复杂。
小时候关系不错是实话。但从言镜出事开始,肖搁一直对肖家的实验室很抵触。尤其是长大以后知道了二叔对言镜真正在做的事……不止是言镜,也有别的人,什么治疗异种,消除放射性只是借口,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创造怪物。
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只会觉得恶心又隔应。
思绪飘远了,肖搁瞧号码备注是“舒鹤”,他划开接听。
“肖少爷,出来玩玩?”那边道。
“没空,写作业。”
“操?你写什么作业?”舒鹤一下来了精神,“你说你金屋藏娇我还能信一下。”
肖搁瞅着楼下言镜正捏着一只野花逗鹦鹉玩儿,挑了挑眉,道:“正经作业。”
舒鹤呵呵:“不信。”
肖搁便将刚刚敲上电脑的话念出来:“关于核通风净化技术,需要多个方法联合使用,达到将放射性废气同时含有的放射性微尘、放射性气溶胶和放射性气体都……”
“停停停,我听不懂。”舒鹤打断他,“好表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偷偷进化不带上我?”
“秀两段让你长长见识而已。遗传我妈的智慧,你羡慕不来。”
舒鹤说:“嘿,就你爸那傻逼样,小姑再聪明也能给你中和喽。”
肖搁难得不反驳,只道:“夹缝中够到一点我妈的智慧也能完爆你了,好弟弟。”
“哈哈哈哈你可别忘了小姑是跟我们家姓。”舒鹤笑说,“是吧,肖少爷?”
舒鹤是他亲表弟,就小一个月,称呼从来不好好喊,比起弟兄更像一块混的狐朋狗友。
肖搁不答,远远瞧见楼下言镜没了人影,这会儿估计上楼了。
舒鹤不甘心又问:“真不来么?给你开了好酒,熟人也多,刚还在酒吧碰到个漂亮妹子打听你。”
肖搁坐回电脑桌,随手翻了翻项目资料:“忙,不去。”
“得嘞,我这不是想着你孤家寡人一个,做表弟的真的心疼你。”
盘旋而上的玻璃楼道传来“噔噔噔”的声音,言镜爬上楼,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向他小跑过来,将花递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肖搁。
“哥哥……”
他慢半拍地发现肖搁在打电话,立即息声。
舒鹤:“啊?你说啥?”
“没什么,挂了。”
“喂——”
肖搁说挂就挂,从不拖泥带水。
言镜眨了眨眼,保持原来递花的姿势。
“……”肖搁沉默一阵,问,“送我的?”
“嗯。”言镜弯着眼睛点头。
好吧,肖搁接过他的花,说:“谢谢。”
舒鹤那边让人挂了电话,骂了一声“操”,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了。
酒吧里音乐声吵闹得厉害,他身边围了一圈乌烟瘴气的人,抽烟喝酒泡妞,一个也不落下,身边人问:“肖搁不来了?”
舒鹤点了根烟,淡声道:“不来。”
“他忙啥呢?”
舒鹤随意地回:“写作业吧,什么通风,什么气溶胶?听不懂的玩意儿。”
“……”
“噗,装上瘾了吧。”
出声的是坐在舒鹤最对面的男生,他烫了头金色的卷发,皮肤挺白。
安全部时部长的儿子,时钟。
舒鹤和他关系一般,不知道是谁把他一起叫来了。时钟往那儿干坐了半天,酒也没喝,话也不说,本来都快不记得还有这个人在了,但时钟一听到肖搁两个字就开始发癫……
舒鹤也不晓得肖搁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反正舒鹤两个人都惹不起。
周围几个酒友不约而同停下声音,悄悄朝时钟和当事人的表弟舒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