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哦……好吧,那谢谢你。”
“妹妹给你吧,马上进圈了,我的药够用。”
在打游戏?
肖搁将毛巾随意地搭在架子上,拿手机推门而入。
声音不大,言镜还在戴着耳机说话,但言镜还是第一时间回头了。
言镜原本是背对门口,随意地趴在床上晃着脚丫子的姿势,他这时摘了耳机,头一次看见肖搁这样子,有点愣。
肖搁没注意他在想什么,他头发原本就短,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拿干毛巾擦过,此时已差不多干了。
房间里空调开得太低,他浴袍不小心沾了水,又半开着领口,一进来就觉得发凉。
在言镜边上的床头柜上找到遥控器,肖搁把温度调高了点,一转头发现言镜还在看他。
肖搁视线下移,提醒他:“你好像死了。”
言镜恍然道:“哦,我死了。”
手机屏幕上,他操控的人物变成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化作绿色的烟雾。
言镜断开耳机,手机里马上冒出肖摇的声音:“小镜,你刚刚怎么不动啦?哎呀呀!急死我了!”
肖搁听到妹妹的声音,扬了扬眉。
言镜说:“你们玩吧,我一会再来。”
肖搁却突然出声:“肖摇,你还睡不睡?”
那边肖摇一惊:“哥哥,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小镜房间里?”
这可完全是反了。
肖搁把自己房间安排给言镜住,那间房电子设备齐全,言镜一开始还是很喜欢的,老实住了没两日,就开始经常性地半夜爬肖搁的床。
肖搁有轻症状的失眠,入睡困难,但睡着了很难醒,每次都要到一大早才发现床上多了个人。
一开始是很吓人,要知道肖搁半辈子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女的没有,男的也一样。
大早上被窝里拱起一个包,肖搁回想半天才记起家里多了个人,问言镜他自己也是一脸懵,肖搁猜想他可能是半夜梦游过来的。为此他还采取了一些措施。
比如。锁门。
锁谁的门?
先是锁言镜的门。
但一到半夜,言镜就给肖搁打电话,可怜巴巴地说他想上厕所。
肖搁耐着性子起床开了几次,几天之后还是觉得这方法不行。
换个思路。
肖搁于是先把二楼阳台和窗户封闭起来,再锁了自己的门。
第二天一早,肖搁起床一看,言镜房间门又开了。人不在,二楼没有,还是在一楼客厅沙发上找到的,空调不知怎么开得奇低,开了一晚上,冻得言镜瑟瑟发抖。
这么几次,肖搁发现,还不如不采取措施,省得你我受罪。
没了路障,言镜畅通无阻。现在,肖搁已经习惯一睁眼就看见言镜的脸。
但还不够。
言镜说,他没有直说,但是是这个意思没错: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来的,那还不如睡觉之前就来。
于是演变成了这样的情况。虽然肖搁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他们俩要一起睡在客房而不是主卧?
肖摇不知道他们的事,还以为哥哥顺着言镜的手机来逮自己睡觉,愤愤地说:“我都高中毕业了,而且成年了,你不应该管我。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人没成年呢。”
这个“未成年”正在巴巴地盯着自己呢。
他眼睛很大,头发刚吹干很蓬松,散在锁骨上,抱着他的小熊抱枕,仰头,满眼都是肖搁。
肖搁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忍不住拿手掌盖住他的脸。
肖摇说着话,没注意后面的脚步声,被人偷袭死了,可惜地喊了一声,说:“我的药都浪费了……我不玩了,小镜,我走了哦。我要睡觉了。”
言镜的脸埋在肖搁手心里,含糊不清地说:“……喔。”
“等一下,”肖摇看了一眼消息,疑惑地说,“有个人说要邀你组下一队,让你同意。那跟我说干什么……不管了,我下咯。”
言镜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他在肖搁手心里蹭了蹭,像小猫咪似的,惹得肖搁手心发痒,一下子掐住了言镜的脸,软软的脸两指陷进去,肖搁探身去看他的后颈,问:“脖子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肖搁这个动作强硬,浴袍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将原本就开的领口拉得更大了,言镜勉强控制住眼睛不乱瞟,但他身上沾了一股沐浴露的淡香,气味不浓,却直直地往钻进有心人的鼻子里。
言镜被他……被香味扰得头昏眼花,晕乎乎地说:“不疼,不疼。”
“你……”肖搁一惊,手术左不过一个星期前的事,而言镜脖子上的伤口却已经很淡了,浅浅的一道,连一点增生的痕迹都没有。
不止是脖子,肖搁掀上去他的衣袖,胳膊上的针孔痕迹居然也在慢慢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