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镜根本没给他个眼神。
在旁人继续给肖搁倒酒时,言镜走过去,伸手将杯子一拦,酒瓶没对准,哗啦啦往桌上洒出酒水。
肖搁云里雾里地抬头,看见言镜:“干什么?不闹脾气了?”
这状态显然有点醉了,周围还在起哄让肖搁喝,叫他别停,言镜皱起眉,端起来将一杯直接干了。
苦!苦死了!
言镜不知道酒原来是这个味,难喝得要死,忍着嘴里一股怪味,大言不惭地道:“给我,我来喝!”
肖搁呆了,看了言镜老半天,然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掌突然捏住言镜的脸捏得变形,对着他耳朵喊:“谁让你喝了!未成年不能喝酒!”
言镜被他捏脸捏耳朵的,心想明明还有两个小时就成年了。
“啊……”劝酒的人都喝上头了,来者是酒客,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道,“这大好的年华,大好的青春,大好的日子……呃,不放纵一次就是对不住自己!”
“再来!再来!”
“肖少爷坐下,我们继续!”
“……”
言镜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和肖搁两个被四面夹击,言冰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喝了一口茶。
“不来了,不来了,太晚了,我得回家了,”肖搁定的闹钟一响,及时把他的神志拉了回来,摇了摇头,“留着下次再喝!”
旁人继续劝:“肖少爷我们就见你这么一回,赏个脸留下来住一宿!再多唠唠,酒就得喝个尽兴,我让助理提前在这里订了房!”
“不不不!这里蚊子太毒了,咬死我了。”肖搁站起来,伸手去抓另一个人,没抓到,只见言镜一头栽在桌上,起都起不来,居然一杯倒了。
肖搁自顾不暇,能站稳就不错了。最后是找言冰,他背着言镜,将人扔到肖搁的车后座,言冰当司机连夜回去。
肖搁陪言镜坐在后座,支着脑袋吹风,头脑清醒了很多,但心里一股无名火消不下去。
他想起什么,问言冰:“你之前说认识,血蠕虫?”
言冰道:“京山那里有人养,以猪牛活体寄生,羽化后变成像蟑螂那样,叫做血蚊。”
“养这个有什么用?”
“血蠕虫磨成粉,是有瘾性的。卖的价很高。”
这下肖搁明白了,就类似于毒品。
他想起李京犯病时候的样子,心中了然。
“赵凯是京山做血蠕虫生意的大头,他本人也吸这个。”言冰盯着后视镜慢慢倒车,在别墅外大敞的活动范围内停下车。
他说这个时语气淡漠,完全听不出他嘴里的“赵凯”前不久还是他的受雇人。
肖搁只关心:“你不吸吧?”
言冰脸一黑:“我当然不吸。”
“那就好哈哈哈。”
肖搁拖着言镜下车,让言冰开自己的车回去。
夜里过了十一点四十了,身上只剩一身酒臭味,黄彤彤的工作服真的很丑,肖搁半刻都忍不了了,一伸手脱了下来甩到一边。
要去浴室洗澡之前,肖搁赤着上身走到沙发边,打算看看言镜情况,拨开言镜脸上的头发,竟然看到一张眼泪汪汪的脸。
肖搁蹲下身:“又怎么了?是不是喝了酒难受?让你不听话。”
一句“不听话”让言镜反应更大了,眼泪直流,搂住肖搁脖子不撒手:“哥哥,我很想听话的,但是我乖了,哥哥就不会看着我了。”
肖搁没搞懂他在说什么,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让刘阿姨给你煮醒酒汤?”
“我没有喝醉,”言镜感觉到肖搁脖子下面光溜溜的,怪好摸的,睁眼一看,傻傻地问,“你衣服呢?”
肖搁笑了下:“还说没醉,你歇着吧,我先去洗澡。”
听到肖搁说要走,言镜更不会放手了,手脚并用缠住肖搁,嘴里嚷嚷:“不准走,不准走。”
言镜委屈地说:“哥哥不要离开我。”
肖搁伸手给他擦眼泪,拨开他混着眼泪粘在脸上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露出他漂亮的脸蛋,耐心地说:“不会离开你的,乖,我身上臭,我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言镜不干,八爪鱼附身似的紧紧抓住肖搁,把他压在沙发上,不让他走,从肖搁的脸一直嗅到脖子,道:“不臭,是香的。”
“……”
言镜神志不清地在肖搁身上乱蹭,边掉眼泪边问他:“哥哥,我是你的宠物吗?”
“什么宠物?”肖搁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想推开他没推动,只好想办法脱身,绞尽脑汁地道,“你喜欢宠物?喜欢小猫还是小鹦鹉?让肖摇让给你玩啊,你先放开我。”
言镜的脑袋抵着肖搁,吐出热气尽数喷在他的脖子上,肖搁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现在这把火越窜越高。不行,再这样下去就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