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幸不知要不要回身下窗,一时悬在窗上,忽然,看见什么,失声尖叫。
“小心!”
一直躲在暗处的王索,此刻拿剑直冲冲往二人而来,那剑不指窦矜,却直指征帝!
他要杀了皇帝!
时值征帝在上,窦矜在下,窦矜比征帝眼疾手快,狠握住了王索刺向征帝的刀柄,征帝背脊发凉,神情骇然,一时忘了要杀窦矜。
王索出手。
是对自己?
征帝目呆而稍便浴火,将牙咬碎,几欲气炸,“此等畜生!”
窦矜将将推开征帝,当务之急是跟王索搏斗。
不过一刻,局势已经转了又转,要杀的和被杀的都换了一个轮回。
窦矜刀刀致命,王索却利用身形矮小,次次躲避,且不时明手暗脚,根本不似平日畏缩胆小的作风,更不似一个寥落的宦官身手。
待刀相碰,二人分开之时,窦矜冷笑,“还是耐不住了。”
王索阴阴笑了一串,初次听他笑出声,声因阉割,似一只地窖里阴险的老鼠,尖尖窄窄,十分刺耳,他那手自腰后一挥,粉末即出,灯火也全灭。
室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窦矜被迷烟障目,忙抬脚后退,退到征帝身边。
场内人都目视不清前方四周,只得以耳听动,王索为阉人,暗路亦无声。
征帝拼命拔剑,终于柱子嚯开裂口,剑喷昂而出,先是对着窦矜。
窦矜无言退了几步,满面警惕,“.......”
征帝看了眼他手掌出浸润出的鲜血,立马调转了方向。
“此等阉人,逃了?”
窦矜冷哼,“你将后路全部堵死,哪里逃?还在。”
“朕错了。朕——”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窦矜兀自扇开手边的迷雾,借着月色,发现窗边早已无她身影。
轻声唤:“长幸?”
不知长幸早窜进了迷雾,也终于找到了王索。
她给窦矜提示,“王索在此处。”又道,“他在给刀抹毒,用的是那药丸,要小心!”
窦矜微微一笑。
“我去查探。”征帝提步,被他拦下,“他目标是你,你我里应外合,将他捉拿。”
征帝一时不知说甚,窦矜已经步履不犹,跨进了最中央的迷烟中去。
窦矜熟悉的女子面目ᴊsɢ乍然出现,带着惊恐,“他在你前方!”
却是来不及了。
窦矜与长幸身后,正飞步冲来的王索打了个照面,王索一脸阴气,笑自地府,隔着半尺不到的距离,擦了毒的剑斩来,要取他的性命。
却劈透了,前刻挡在他身前的长幸。
刀剑入肉的声响,也许只有窦矜能听见了。
长幸前倾的身子被他接住,她手扶在他肩膀上,忍着苦痛,冷香的衣袖飘翻之间,将他带着转了个弯。
是以让王索长半尺的铜剑,从胸膛劈斜肩膀而过,错开角度戳了个空,护住了他的身体。
速度之快,如时影过境,甚至扬开了周边的迷雾,用尽力气后,长幸便一头跌到了前地。
窦矜过来扶她,面色极其难看。
长幸连忙告诉他,“我没事,去吧。”
花刀方才被她的力度掼到一边,迷雾散松,王索再来扑时,征帝自窗边给窦矜抛剑。
窦矜受了刺激,速战速决要取他狗命,王索渐渐落了下风。
待他一举刺中王索胸膛,王索口角喷血,窦矜借他的手再一用力,将剑刺通,只剩剑柄留在身外。
肚皮豁开。
画面血腥得让长幸不得不闭起眼,眼前变得漆黑,能感受到的,只有嘶哑的哀鸣和血咕噜的腥味。
王索浑身痉挛,死死拉着窦矜刺自己的手,眼中满是不甘。
被窦矜拔刀,将他头踩平,一刀砍下,取了首级。
他用那把滴血的刀往门缝一劈,这下连锁带门都被劈开,气喘不止,回身,就这般,看着同样擦过生死关的征帝。
征帝与他静默了一瞬。
“还不叫人来?”窦矜一把扔了刀。
一众御前军进来时,看到此等场面,都惊住了嘴和眼。
室内已无一处完好,征帝罢休而座,太子窦矜几乎浴血。而被取首级的,是总内侍王索,陛下的御用秉笔。
一行人齐齐跪地,那打头的,已说不出完整的话,“陛,陛,陛下?........”
窦矜提了首级,就这样直接扔给他,溅了首官一脸热血。他战战兢兢才止住了手滑。
窦矜吩咐,“此人,意图趁父皇病中不防,猝然行刺,被孤就地正法,拿下去挂到城头示首半月,再丢到乱葬岗喂狗。”
那人点头如捣蒜。
征帝要王相雀为首的王家,在天明前全部捉拿下狱,不日审问,自己搬去偏殿歇憩换衣,准备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