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眨眨眼,明明是笑着的,泪水却不停砸在地上。
“他不懂这些,他和我一样傻。”
那时我便知道,母亲其实根本不开心。
那次之后,段渝把我扔到了一个别墅门口,不管我怎么哭喊,她都没再回应,让她的男人驾车载她离开。
她不要我了。
那个打她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在瓷砖上。
她狠狠踹在我身上,尖叫着:“这是你第几个私生子了!姓韩的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从楼梯上下来,淡声:“段渝去哪了?”
女人:“我哪知道?”
我听他们吵架,很害怕,不敢出声。
第二天,我从女人的口中知道,段渝死了,在大街上发疯,带着她的男人把车开江里去了。
男人给我重新起了名字。
因为我是他的第九个孩子,所以叫——韩九。
五岁到七岁之间,我一直住在韩家,男人和女人心情不好便上来打我。
女人会在半夜偷偷给我扔止痛药。
我觉得恶心,全倒进马桶里。
后来我发现,男人也会打女人。
会把她吊起来,听她窒息的哀求声。
我也被吊起来过几次。
很烦。
我想跑。
七岁到九岁这个时期,是在人贩子那里度过的。
因为我跑了,所以我被人贩子抓住了也没人报警。
我长得好看,没吃苦头,被安排进了一个宿舍,里面全是好看的小孩。
我和两个人关系很好。
那是两个双胞胎,蓝眼睛,很漂亮。
他们的笑让我很熟悉,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没过多长时间,便有人来买他们。
我看着双胞胎被带走,再遍体鳞伤地送回来,心下恐惧。
我想起来了。
那个笑,和段渝见男人的笑一模一样。
风尘,艳丽,堕落。
——这里是地狱。
我开始幻想自己被带走后会发生什么。
意外的是,并没有人看上我。
我麻木地庆幸。
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十岁那年,我坐在上铺,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腿,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我在上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似乎很兴奋,转身跟管理员申请,就把我带回了家。
他把我关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给我看了很多视频。
有关s/m的类型电影我被强迫着一部一部地看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神志已经不清了。
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跪在地上,突然喊我:“主人。”
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道:“我不希望奴隶对主人有任何隐瞒。”
我知道了他的身份。
妇产科医生。
会骗产妇,说产妇的孩子已经死了,实际被他抓去送给人贩子。
有些清醒的产妇甚至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孩子拿走,出手术室对家人说——其实她的孩子没死。
没有人信。
都以为是产妇压力过大,疯了。
我恶心他。
我不得不借着他对我的臣服,而借机逃走。
他不开心,把我扔回人贩子那。
人贩子把我丢到地下拳场。
看客以看我们流血而兴奋。
我为了活,不停地打,被打,奄奄一息后又活过来,像死了又像是没死。
没救了。
我倒在地上,听一人这么说。
接着就被扔到荒郊野外。
在这里,我遇见了我的第一束光。
十一岁,我住进了他家。
十三岁,再次被那医生带走。
十四岁,女人上门,带着一堆警察,说我是他们家走失的孩子,医生被认定为好心收养,没受任何处罚。
我回到那个别墅时发现,女人好像快疯了。
她在家疯疯癫癫的大笑,乱跑,砸东西,被打,或者被吊起来。
她跟我说:“你妈妈这个贱人,说好跟我一起杀了这混蛋,结果自己先走了,你也是贱人,都是贱人。”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她骂我,心里却没多大感觉。
好人都在另一个世界里生存。
贱人才跟我在一起。
我也挺下贱的。
贱人都该死。
我拿镜子碎片割了手腕,血流了满地,之后又不想死了,自己打了120。
至于原因?
可能是因为小楚。
我想再抱着他睡一觉。
好好睡一觉。
十五岁,我才上学,从初一开始念。
学习很枯燥,闲着无聊我就去研究男人公司。
十八岁,我成功从男人手里骗来一分公司,找了曾经在人贩子那边帮助过的一个朋友做我助理。
贱人都傻。
不过用了点手段就被架空了。
小刘说我有天赋。
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想他们都死,这样才好去H市找楚嘉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