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生,你大人有大量,手松点,松点啊。”旁人帮腔。
这帮人伏低做小,态度看似卑微到尘埃里。
可逢夕宁却看出来了,纯粹就是靠道德绑架来恶心人。
陈裕景话音干净利落:“礼信对于星诚的收购,到此结束。”
“哎你!”杨总一听急了,拍桌而站,“不就七千万,陈生不至于这点都出不起,说出去怕不是贻笑大方。”
“杨总,我想你忘了,你今日的势头,是从我给你抛出橄榄枝起。什么时候结束,也由我一并说了算。签,明日钱打到账上。不签,星诚的造化,由你决定。”
杨总见加价不成,气极败露:“不给你收购,你还能把我怎么着?陈生我也提醒你一句,星诚酒店若是并到伯爵地产一同壮大,怕是你礼信,在新界的投资,决计讨不到好果子吃,那时损失的可就不是七千万而已。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走!”
见三人气势汹汹离场。
逢夕宁急忙躲开把自己藏到阴影里。
等到人背影消失不见,才冒出头来。
她看着陈裕景一人孤坐主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侧脸愈发冷峻。
七千万,这三人短视,以为有了梁觉修在背后撑腰,就斗胆敢与陈裕景叫板。
哪怕一介女流,逢夕宁也预感这场对峙,这三人,怕是最终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陈裕景久久不曾动,眼神阴沉,镜片后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稍顿片刻,只见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宗扬。”
“嗯,是我。”
“办件事。”
“要快。”
……
“怎么没动筷?”
包间门被男人温柔关上。
“等你回来。”逢夕宁装作无事发生,歪头看他,笑嘻嘻答。
陈裕景坐下,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目光柔和,哪儿还有刚刚压迫的气场半分。
“抱歉。让你等久了。”
见她捏着枕筷半天不吃,陈裕景关心问道:“不好吃吗?我让他们再换菜式。”
“不是。”
逢夕宁憋了半天,鼓足勇气,还是和盘托出:“陈裕景,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对。”
陈裕景观她脸色:“瞎说什么。”
“不是我,梁觉修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参与进来。”梁觉修目的性过强,逢夕宁知他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陈裕景伸手越桌,亲昵地捏了捏她脸颊:“不好好吃饭,过来偷听讲话。长出息了?”
她捏着枕筷的手更用力,羞赧道:“哪有。我只是碰巧路过,不小心听到而已。而且,我”
两人也在一起多日,她想什么,一个眼神,陈裕景也懂她下半句要说什么。
他无声笑了下:“商业竞争在所难免。你别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于公,杨星诚说的没错,趋名逐利。于私,他,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彼此都知道指的是谁。
男人尘埃落定的话,让逢夕宁放宽心。
她一有心事,胃口就不好。
戳着天妇罗,逢夕宁觉得眼前的味增汤香味一点也不扑鼻。
陈裕景只当她是觉得这汤冷了,于是摁了铃:“冷了就让他们换。宁宁,别将就。”
一句别将就,让逢夕宁听得心魂神荡,横生的心思在脑海里乱撞。
等他归来间隙,蒋纯羽曾发来慰问:“进展怎么样了啊?”
她无奈打字回了句:“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蒋纯羽——纯纯的大无语。
这意志力,谁听了不叫一声大哥。
蒋纯羽问完八卦,留下一句祝你早日迎男而上,便默默退了线。
逢夕宁被他一句别将就,又给逗了心思出来。
她总觉的,今天不该以一场普普通通的日料晚宴,来结束她苦逼了近一个月的“卧底”生涯。
好歹也该有些进展吧,不然对不起自己那么给新闻社卖力。
桌布垂落到地,能将人遮得严严实实。
她先是冲着陈裕景莞尔一笑,搅得男人心魂一荡。
陈裕景本来想再度伸手,摸摸她的脸。
结果逢夕宁还未等陈裕景出手,便从椅子上起身,突然蹲下,蛇形滑了下去。
陈裕景出口问怎么了,是不是掉落什么东西。
下一秒,桌下,小手柔软,西装裤拉链被拉开。
他紧急放下手去制止。
“胡闹。宁宁,起来!”
包间门却在此刻,突然被拉开。
“先生,您点的汤。”
为不被察觉异样,陈裕景只得把手又拿上去,勉强稳住嗓音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