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珊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给吓到,懵懂点头,“知道了,我也背熟了,绝对滚瓜烂熟。”她伸出手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逢夕宁把她的手拿下来,缓了缓脸色,“不是凶你。今日谈的项目重中之重,稍后其他组员也会到场。那,你告诉我,你吃饭了吗?”
姜珊摇头,又匆匆点头。
逢夕宁已是过来人,扯了个“就知道你匆忙出门,肯定来不及吃”的笑容,看了下表,还有时间余地,于是她讲:“还有二十五分钟,去喝个粥吧。”
她说一不二,带着姜珊去了旁边的粥店坐下。
姜珊喝着艇仔粥,从碗里抬起头,露出杏眼,看着逢夕宁,小声的感叹了句,“Celine,我真的快认不出你了。你为什么这么拼啊?”比她这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寒门还拼。
可据她了解,逢夕宁不是出生大户人家吗?而且再怎么不济,也不该拼命三娘到如此地步吧。
逢夕宁翻着姜珊带过来的资料,声线稳定,“想知道啊?”
“想。”
“那你把耳朵伸过来。”
姜珊还当真侧过身子,把耳朵给递了过去。
只听逢夕宁吐气如兰,暖如三月春水的声音在她耳边慢慢响起。
“我遇见了一个人。我爱他。可他实在很优秀,优秀到我很自卑。我对他犯过错,还哪里都比不过他。那我就想,等我有一天攒够资本了,努力把距离缩小那么一点点,这样,我就能与他并肩齐行,共进退吧。”
姜珊听完,实在震撼。
没曾想自己随口一问,也能挖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她结结巴巴问道:“那那那,那个他知道吗?”
逢夕宁继续看资料,长睫遮住她闪动的清澈眼眸,“他不知道。”
他岂止是不知道。
他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一味推开他。
故事听完,就要开工。
商贸淳也是商界一把老手,身家雄厚,不过年龄大了点,又才离异不久,拖着两子一女。
好在商贸淳和气生财,对手下人也是极为客气。
但总归威严还在,又久居高位那么久,举手抬足,都是压倒人的气势。
害得云后见山这边过来的人,四两拨个千金,出口砍个价,都要打个绊。
哎真真是。
姜珊就更不用说了。
埋头做笔记,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这个小喽喽,还是跟在前辈后面,安心闭嘴好了。
唯一能全程流畅撑完全场的,只有逢夕宁。
商贸淳的心理战,她见过。
商贸淳的话里话,她听过。
见招拆招,她还能以下者的姿态,给商贸淳留有余地捧场。
她游刃有余,不卑不亢。
娴熟的工作态度,让商贸淳在谈判结束后,对她礼貌客气邀请讲:“逢小姐,请留步,同我喝杯茶先,如何?”
“不了,商总,我还有事要做。”
商贸淳往椅子上一坐,略带遗憾,语气带着些打趣,“有什么事能比我这个决定投资,可能要给你们季老板送个八,九千万的人还重要啊?逢小姐忙到要忽视我,那算了,我还是给季岘打个电话,说他不重视我好了。”
要投?
逢夕宁面色如常,心里暗暗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跳跃翻转。
“唔,商总盛情邀请,那我怎么好做一个折人热情的坏人呢?不知商总的茶是大红袍,还是碧螺春,有劳商总,让我这个门外汉开开眼界了。”
商贸淳被她的伶牙俐齿给说得哈哈笑。
他指了指她。
“季岘那二不沾五的小子,有你,可真是他的福气。去!回去让他给你加工资。他要不给你加,你商叔叔我,亲自打电话骂他。”
一句自称商叔叔,让逢夕宁在商贸淳这儿,得了天大的认可。
商贸淳亲自煮开早上空运过来的雪山之水,他好奇问:“你父亲是?”
“逢山。”
“那你父亲可把你教得真好。能说会道,察言观色,本事在身,以后出去与人博弈,吃不了亏。”
商贸淳看着茶水潺潺落入逢夕宁面前的清朝瓷碗,心中似有思量。
逢山在这些商政世家面前,算不了什么,也可谓,是入不了正旗白统之眼。
会些旁门佐道,曲意逢迎。商贸淳隐隐听人嫌弃讲过,巴结着梁家,此人才略有出头之日。
再论其大女儿,逢浅月。
商贸淳对这位,可能要更熟悉些。
她露面的次数更多,被推到台前来的频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