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陈生今晚在夕宁小姐处,您放心。】
酒馆氛围安静,顾客闲谈畅饮居多。
程裕和一身黑色夹克,铁灰色牛仔裤配军靴, 身材高大又勇猛。额头的疤更添几分糙汉气质。
他手里拿着洋酒瓶, 顺便打发走一个上来攀谈的红唇女, 今天没心情。
看着手机里躺着的消息, 程裕和勾唇一笑, 大哥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自己就不会了吗?
他看完, 又把内容展示给吧台后面的程澈看。
“喏, 估计哄好了。哎呀, 女人啊,难哄,也难搞。”
程澈在擦玻璃杯,身旁打领结的服务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程澈冷硬地嗯一声, 让人先下去。
接着冲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兄弟幽幽说一句:“你是真皮糙肉厚不怕打, 在大哥身边安插间.谍,方钟离都被你策反。”
程裕和灌了口酒, 喉结滚动:“我这叫事出有因。涉及到大嫂的事,大哥怎么都不会对我舍得下重手。”
程澈敲了下大理石吧台桌面,微微警告,“我劝你好自为之。什么都可以掺和,就是感情不能掺和。强扭的瓜,一点也不甜。”
Jazz声在酒馆里回荡。
乌木混合着馥郁纯正的酒味,没程裕和酒吧里的燥热激动,这里,倒多了几分源远流长,清心寡欲的境界。
都市人的短暂心流栖息地,一下班,掀开帘布,上桌点杯,醇香入喉,闭眼辣爽“啊”一声,直呼畅快!
他们躲进程澈建的乌托邦,栽进去,就出不来。
三兄弟,港市人的吃喝拉撒,从□□到精神,包揽个没完。
日进斗金,比印钞机还夸张。
两人聊了会儿生意经。
刚聊没多久,有个人影过来。
现下还没到下班的盛况,是以酒馆里只淅淅沥沥的坐着客人。
倪世嘉打扮光鲜却低调,脖子系薄纱,脯玉饱满。
从进门起,目光轻微一撩,看见兄弟二人,便朝着这边含笑走来。
程澈停下手里的动作,冲着程裕和下巴一点。
程裕和回头,兄弟二人齐齐默契地顺着同一个视线看过去。
见来人,程裕和眉骨微挑,放下杯子,用浪荡语气说了句,“真嫂子没来,假嫂子倒来了,老三,愣着干什么,迎客啊。”
逢夕宁醒来的时候,桌上摆着白粥和配菜,还有三明治和鸡蛋。
虽简单但家常温馨。
粥还是热的。
沙发上放着整齐的毛毯。
陈裕景昨晚在这儿睡的。
她起身,拿手去探,好似还留有余温。
然而人早就走了。
冰箱被填的满满当当,知她不爱下厨,多是买的水果和熟食,以及甜品在里面保鲜。
逢夕宁看了下时间,不过才八点一刻。
也不知大清早,这般勤快的人,去哪儿采购了一番,又是何时返车去公司上班。
喝了牛奶,逢夕宁收拾好自己,涂了显气色的口红,整理了下头发,才堪堪出门。
野心大的何止自己。
季岘急着让事务所上市,所以拼了命的吸纳人才。
团队的人数在短短几个月内翻倍扩增,逢夕宁整日忙得脚不着地。
实在太累,就在办公室里搭个简易床合眼一睡,连出租屋都不曾回去几次。
回去干嘛,回去了,也只是看那树下,停着一辆车,坐着一个不知气馁的人。
逢夕宁索性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念,这样,该好受了些吧。
宋茉原来的办公室已经被设置成了会议室,她选择离职,来无声控诉这么多年对季岘的苦苦等待。
季岘偶尔望着这间办公室发呆,但也仅仅是发呆而已。
人要朝前走,哪有迷恋过去的道理。
会议室里的白板上,数不清的便利贴和方案计划等着人开会。
电视上,纸媒里,梁家搬迁移居加州的消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时,逢夕宁刚好午休完。
安静走进洗手间,她合上门,掬一捧清水,靠着大理石洗手台,发神了好久,才后又慢慢走了出去。
下班时,落日像颗橙子,挂在天边,映得整座城市像被狂沙裹舞。
难得走出办公室,人人同逢夕宁笑着道别,说下班了,出去小酌一杯,一起啊。
逢夕宁甜笑着摆手拒绝。
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走。
不是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
手抚上铁围栏,崇明中学还是同以前那般,书香在风中淡淡弥漫。
绿树成荫,过了放学阶段,操场上已鲜少有人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