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这样的方式,只是惹得那群人恼怒成羞,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有人会说,你跟老师说啊,学校有办法的。
学校确实是有办法的,他也跟老师说了,那群人也确实有那么一两个人受了惩罚,严重的可能进去待几天。
可是他们人太多了,隔几天也就换一波。
他逃吗?
他当然逃过啊,换了不少条回家的路,绕过无数偏僻的巷……在人群,在荒野。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他那时候也不过才十二三而已。
或许是为了更好恐吓,也是威胁,也是捉弄。
那时候他养了一只楼下的流浪猫,准确来说不算养,因为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只能说是拮据地救济。
没多久,大概是他告诉老师的一个周后。
他在他家门口收到一个箱子,箱子里是那只因为得他救济而被人惨害的流浪猫。
那群人的理由荒谬又可笑,只是因为要警告他。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谢程里之后再也回想不起那天的心情,他是如何将它亲手埋掉。
总有些人心是黑的。
再后来,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校门口有那么几个常年混吃等死的渣滓被抓了,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他们可能会被判刑。
因为谢程里被捅了,伤势挺严重,停了将近两个月的课。
家长老师们因此放心,学生们也觉得大快人心,只是久而久之,就在那么一天,就在那么几个小时里,议论声的风向就变了。
开始时是有人因为觉得有些奇怪,那群人怎么就把谢程里给伤了,他们不是很有分寸的吗?拦人知道拦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打人还知道不能打明显的地方。
所以是为什么呢?
于是就有那么几个人去打听消息,也多了几个所谓的见证者。
他说,她说,他们说:
“谢程里那天像疯了一样,说了很多挑衅人的话。”
“你不知道那些话听起来有疯。”
“他是故意的,他想让那群人坐牢。”
“他被人捅了还笑,好瘆人啊!”
“天啊!他这么疯的吗?他不怕死吗?”
“我那天不小心撞到他了,他看我那眼神,现在想一想,我的天啊!”
“他好吓人啊,以后都不敢和他一个班了。”
“以后离他远点吧。”
最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应该带他去精神病院检查检查,因为这是很有必要的。
尽管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少年却依旧没能逃脱噩梦的魔爪,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命运给他扣上沉重的枷锁,每一秒都暗无天光,他就是这样苟延馋喘般地活着。
第39章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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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夜, 荒芜的街道。
风吹动落黄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残败的枝桠像是老妪的哑嗓。
梁晚半靠着墙,慢条斯理地撕开口香糖外的那层银锡箔纸, 夜风徐徐,带着瘆人的凉意。
十一月了,没多久,就要入冬了吧, 她抬头看了看了无边际的黑夜。
薄荷的味道在唇边散开, 干净清香。
她嚼得很缓慢,试图以此平复心虚,却发现半点无用, 以至于舌尖上的薄荷味道久久没散。
约莫着过了十分钟, 李柳山看了眼手机消息后和她说:“人到了。”
她才抬起头,缓缓站直身子,同李柳山一起往对街走。
周华五他们四五个人从会所里出来后, 心情不好就又去找了大排档店,吵吵闹闹地喝完几箱啤的才散。
几人都醉的五迷三道的,哪想到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忽然被几人拽到巷子里去的时候, 还以为遇上抢劫的了, 结果却没想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前面, 领头的居然是个小姑娘。
虽然酒劲儿上头, 但周华五与梁晚对视的时候,彼此都对对方有着深刻的印象。
他们见过,她和谢程里一起,在那家书店。
和上次见面不一样, 那时候她更像看戏的。
小姑娘看起来应该和那杂种差不多大,此刻唇上带着不深不浅地笑, 目光轻屑地扫视了眼他们几人。
前后七七八八个人围着,里面虽然有几个看着年纪不大,但那几个左青龙右白虎的壮汉实属吓人。
酒气被风吹醒了五六分,周华五不禁缩了缩那看不想项圈的脖子,“你们谁?找、找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