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黎之行在,就没人管她。
喝了几口果酒,脑子都会晕得想吐,被梁晚说到这件事,彻底绷不住了,直接脱口而问:“梁晚,你说他是不是飞机事故了啊?”
梁晚见状,连忙扯了几张纸巾出来给她擦,“别胡说,怎么可能,要真是事故,咱早就看见新闻了。”
她胆战心惊地胡思乱想了一个周,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打了那么多电话,他一个都没回。
“苏苏,那你集训要不要先去,老师不是说名额有限吗?”
柳苏苏紧咬着咬唇,摇了摇头,一双水灵的眼睛里满是倔强,“我等他回来,他说了要陪我的。”
黎之行狼心狗肺没底了。
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梁晚没怎么安慰过人,也想不出来别的缘由来安慰她。
正当她欲说无言时,柳苏苏抬手擦了擦眼泪,看向门口一眼,憋着哭腔和她说道:“谢程里回来了,你快过去吧,别管我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梁晚看着她不愿多说的模样,只好起身,“那我不打扰你,要走跟我说一声,我陪你。”
“好。”她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却不敢让人看到。
梁晚离开时,有两个坐一旁的女生关心地多了两句:“怎么了嘛?”
“没事,喝多了容易情绪大。”她随口道。
跟她们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梁晚再往包厢门口看时,就没再看到谢程里的身影了,明明刚还看见他的。
她快步往门外走,打开包厢门才看见他独自一人站在门边上。
五颜六色的灯光不断交叠变化,在走廊上映射。
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瘦削的身影显得落寞孤寂,与此间愉乐好似天各一方。
她顿了下步子,随后慢慢走到他身旁,靠近了便嗅到了他身上的烟味。
不像是衣服上沾染的。
隐隐察觉到他今天好似有些情绪不对,或许是他本就不喜欢这样子的场合,她却强迫他来了。
“怎么了?不进来?”
他循声转头过来看她,说话时嗓音有些喑哑,“唱得太难听了。”
梁晚被他逗笑,站在他身旁。
好长时间里,都久久寞言。
直到里面歇斯底里的音乐声换成了一首柔情似水的纯音乐,耳膜才渐渐被安抚下来。
“明年。”
“嗯?”谢程里没明白她说什么。
“明年我的生日,我保证只有我们两个,怎么样?”
她凑过去问他,眼底满是澄清。
“好。”他浅浅笑,附应。
“谢程里,你呢?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昏暗的走廊里,狭窄带着几分寂谧。
她只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很淡,几乎捕捉不到,涩得让人发凉。
“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问起他的生日,也没人给他过过。
突然这么一问,他真想不起来,也没关于生日的记忆。
“身份证上的呢?”
“乱填的。”
越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叫人越是回溯不已。
梁晚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心脏口像是被扎了一下,缓缓渗出了血,隐隐作痛。
“没关系,看在你跟我关系好的份儿上,我把我生日借你。”她说。
说着,梁晚便牵起了他的手,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一直到最后那间无人的包厢,她才顿住脚步,推门而入。
将他带进去后,只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后就快步离开了。
谢程里不知道她一时兴起是要做什么,却也只能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她回来。
没插卡的包厢,四周一切黑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感,空调冷气不断从走廊缝隙里传来,莫名阴森。
可是他格外觉得心安,或许是因为感受不到周遭任何其他的呼吸。
一分一秒,渐渐流逝。
一片漆黑之中,包厢门缓缓打开,随之而进的,是引入眼帘的烛火光芒,微弱却不暗淡。
少女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很小,大概只有一个巴掌那样大,甚至都称不上是生日蛋糕。
但是没办法,她跑了这一条街,就那一家面包店,总不能现在花几个小时重新订做一个。
烛火在她手掌中散发出光芒,她的瞳孔里都是光的倒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四下安静,那些纷扰聒噪好似都被耳膜拦截过渡,只留下她那轻轻柔柔的嗓音。
他大抵是看愣了,又或者是被心头涌进来的那种汹涌情绪给堵得半点话都说不出。只是一直盯着她,久到他短暂地以为那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