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上辈子做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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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委,今天梁晚请假了没来,作业要之后补交。”
“她怎么了?”
张菲顿了顿,想起梁晚和谢程里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就多说了几句昨天贴吧里的事儿。
谢程里听完没说话,微抿着唇,随后继续整理收完的作业。
微机课上
电脑屏幕里的层楼讨论不断迭送着,班里的同学趁着这点时间又在讨论着昨天的那件事,众说纷纭的声音像是苍蝇般扰耳。
谢程里滚动着鼠标的动作,徐徐往下滑,直到看到其中一层,他滑下的动作顿时一僵。
坐他身旁的陈季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偏头小声问了句:“你不舒服吗?”说着,女孩的目光往他电脑屏幕上一扫,好学生没有做老师布置的任务,而是和同学一样,刷起了贴吧。
被问到的人没回话,他几乎听不见耳边的一切声音,脑子似是卡机了一般。
那一刻冲击感,不亚于彗星撞破地球。
浑身上下好似都是僵硬的,僵硬到他无法动弹。
直到那节课结束,他独自去到洗手间,一边又一遍地捧水冲洗着脸。
冰冷的凉意从皮肤贯彻到心脏,掌中的水从鼻翼往里渗,灌入到呼吸道后,他开始猛烈地咳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了过来一般,单手扶着瓷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眼睛进了水,有些猩红,额前的碎刘海湿漉漉的垂着,唇角的弧度自嘲又无奈,似乎在提醒着他多么的愚蠢与懦弱。
从白天到黑夜。
昼夏的日子明明过得格外快,却又像是一点点挪动着的秒针,慢得让人每一秒都是痛苦无比的。
梁晚发烧,睡了一天一夜,肖何蓉时不时地进来给她喂食喝水,测体温。
直到傍晚过去,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梁晚的烧才渐渐降了下来。
“好点没?”梁实秋放轻了脚步走到梁晚卧室门口,对刚喂完梁晚水的肖何蓉问道。
“比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多了,吃得下东西了。”
梁实秋看了一眼,随后小心地关上梁晚的卧室门,退了出去,和肖何蓉嘱咐道:
“小女孩贪凉,下次夜里多来看看她空调是不是又开得很低。”
肖何蓉叹了口气:“哎,这丫头总是不听话,抵抗力又不好。”
“看看今晚上还烧不烧,不行的话咱还是送医院吧。”
“她不喜欢去医院。没事,刚我测了,36.5了。正常的。”
夜幕沉降,漆色的夜里,星月点缀着夜空。
晚风吹拂着窗帷,轻纱般的帷幔随着风的起伏飘荡在床边。
梁晚睡眼朦胧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躺久了,四肢就像被碾压过一般,丝毫使不上劲儿。
手机屏幕正巧亮了一下。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翻过身将手机拿了过来。
只有两条消息,都是来自同一人的。
上一条在一个小时前:【明天来上课吗?】
最新的:【我在你家楼下。】
手机亮眼的光刺痛着眼睛,她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随后看清屏幕上的字后,连忙支起身来。
四肢无力,她差点没站稳,随后缓慢地朝窗边走去,站在阳台边上,果然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在寂清的夜里,单薄瘦削的身形显得茫然。
隔了一阵,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就赶着下楼去了。
肖何蓉见她跑出去的身影,拿着汤勺连忙从厨房冲出来吼问:“这烧才刚退,跑去哪里?”
最后见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只好回厨房继续炖自己那锅排骨汤。
她跑得动作很快,偏偏脚又是无力的,哪怕扶着栏杆,也差点摔倒。
夏天里的风带着燥热,她却因为发烧而感到不同寻常的冷意。
晚风里裹挟着一阵阵蝉鸣声,风一吹,树上落叶时不时地掉落下来。
谢程里坐在木椅上,眼神茫滞。
直到不远处的女孩朝他一步步走近,视线才渐渐开始聚焦起来。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外面胡乱披着件外套,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破碎,手里紧攥着手机。
隔得老远,似乎也能看清她的病意。
谢程里起身,快步向她走去。
夏日的傍晚,微风浮躁,青涩的年纪,明明各揣着心事,却又直白又本能地朝着对方靠近。
“别跑。”他出声制止。
梁晚当真就听话地停下了脚步,跑得时候还不觉得,一停下她居然感觉自己要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