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年轻的时候长得还行。”
今夏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副队长的头顶，好像看不太出来，不过再仔细一看，五官是不错的，就是胖了。
“我年少成名，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对手，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荡，因为空虚而膨胀，又因为膨胀而感到无能为力，我陷入了一种难以排解的愤怒之中。那个时候，我厌恶整个人世间，认为它充斥着不公平与虚伪，但是哪怕我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依旧难以解决改变现状。在情绪最糟糕的时候，我被拖入了深渊。”副队长抬起头看向今夏。
他们从来没有聊过为什么会进入深渊。
普通人是无法看见深渊的，怪物的乐园只会欢迎同类，哪怕顶着人类的外表，走在人潮人海中，深渊依旧会抓住那个内心藏着怪物的人。
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所以副队长不会问今夏遇见了什么，导致她变成怪物，反正大家都走出来了。
看破红尘之后，副队长已经对一切都释怀，所以他开始摸鱼。
躺平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在深渊中，我遇见了很多对手，也交到了一些朋友，我不断受伤，在死亡边缘徘徊，也不断突破自己，然后我走在路上被花妖抓住了。”
“花妖？”今夏试图回忆花妖的长相，好像完全不认识，只大概听过这个名字，盘踞在深渊南部的森林之中，“她好看吗？”
“这不是重点。”副队长沉默了一会，“你知道花妖有一种特性吗？”
今夏摇摇头。
“花妖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所以她会随机抓住路过的好看男子，举行婚礼。”
今夏大声啧啧，听上去好酷！土匪抢亲性转版，也算一段佳话吧。
“然后在婚礼当晚吃掉丈夫。”
今夏：？
出乎意料的发展。
“我是唯一一个跑掉的，所以她跟在我后面追了很多年。直到我被踢出深渊，才终于摆脱了她的追杀，但是现在深渊缝隙扩大，我怀疑她已经进入人类世界。花妖抢亲的习惯非常顽固，不可改变，所以她一定会追过来完成剩下的婚礼仪式。花妖最擅长控制植物，她经过的地方所有植物都会疯狂生长，我怀疑她已经来过这里了。”
啊，这样看起来，副队长危险了！
“那个，”今夏犹豫，“你们见过面吗？她应该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吧。”
“现在还没有碰面，我之前去解决其他问题才回到禹城，但是花妖是靠气味辨认人的，如果见面，她多半会发现我在外貌上做的伪装。到S级以后，我能够控制衰老的速度，不过因为我想体验人类完整的一生，所以一直在像正常人类一样老去。”副队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顶，“我也没有想到，我老了之后会掉发，这样看起来，倒是意外地知道谁是我的亲生父亲了。不过还好，我还能变回年轻时的样子。”
砰地一声响传来。
今夏转头，看见百合的花盆被向外扩张的根系撑破了。
明明是娇气得不行的花朵，此刻正在张牙舞爪向外扩张，寻找着可以扎根的土壤。
战二手忙脚乱在准备换盆，但是紧接着，墙壁传来开裂的声音。
疯狂向外扩张的绿萝终于将根系侵入了墙体。
战二推开窗，看向外面，不由发出一声我屮。
落日余晖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山虎从花园一路往上，已经伸到了窗子底下。
公司外面站着一圈人，纷纷对着这一绿色奇迹发出震惊的声音。
“我们这是捅了植物的老巢？”
今夏立马拿起包，“通知人撤离，这植物再长下去，整栋楼就要成为危楼了。”
而副队长，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蓝颜祸水，只能沉默地跟着下楼。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五十岁这一年还能被结婚对象找上门，毁了一栋楼。
还好没有人知道。
不过这件事必须尽快得到解决，他转头看向今夏。
今夏沉默望天。
彳亍口巴！
果然，今晚又要加班！
*
“我们今晚可能要加班了。”队长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陷入沉思中。
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当初自愿报名到禹城来，就是因为这里偏僻安全事情少，非常适合退休。
但现在看来，事情一点不少，工资倒是少了。
他群发消息。
【禹城中心广场忽然多出一株巨大的蘑菇，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请看直播，打赏达到四位数后，主播将近距离拍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