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码要给我一个带上你的理由吧?保护就不用说了,宿一二三四都会,总不能是……你要代替春舟给我梳洗打扮?”
其实若可以,盛婳的确不想带上春舟,此行劫数不定,当然是越少人越好。
听到这话的祁歇耳根红了一红,心里几乎是瞬间就冒出了一个答案:
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定了定神,一针见血道:
“这一次秋狝有危依譁险,我想保护你。”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保障。更何况他武艺尚可,绝对不会拖后腿。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想法被祁歇指出来,盛婳愕然一瞬,随即便想通了:
也是,她带的人大多是身怀武艺之人,祁歇这么聪明,肯定稍微一想就能猜出来。
但惊讶过后,盛婳依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有他们就够了。”
笑话,他可是她回家的关键,她怎么可能把他往火坑里推?
祁歇也不急,他看着这间雅室里袅袅而起的熏香,缓缓道: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盛婳一头雾水,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见她果然忘记了,祁歇耐心地提醒了一句:
“五年前你喂我喝药时,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我还未让你实现。”
盛婳绞尽脑汁想啊想啊想,终于从遥远的记忆里挖掘出了那句她当时随口说出来的话——
“你喝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是放你走,什么都可以。”
盛婳:……不是吧!五年前的事还能记到现在!
不过虽然她的确许下过这个承诺,不好违背,但盛婳也不是没在祁歇面前耍赖过:
“我不同意,你换一个。”
“我只要这个。”祁歇很坚决,甚至还附加了最后通牒:
“你不让我去,我也还是会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同意也没用。
盛婳:……
她还真相信哪怕她把他迷晕了,他醒了也要不顾一切跟过来。
而且现下还很难找到那种不伤身体就能让人晕上七天七夜的蒙汗药。
祁歇这个人看着清清冷冷,但其实盛婳上辈子就领略到了这个人身上深藏的固执,他要是认定了什么,那便宁愿玉石俱焚也要达到目的。
盛婳承认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头疼,有一种自家孩子处在叛逆期的无能为力。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勉强松了口:
“好吧,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要保证,这一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乖乖听我的话。”
“好。”祁歇眼神晶亮,十分干脆地应了下来。
目送这尊大佛走后,盛婳关上了门,却见不远处的雕花铜镜前,溪花正在拨弄她的妆奁。
这小家伙虽然任人揉搓,但也难掩调皮的天性,弄乱她的梳妆桌不是一次两次了。
盛婳走过去将它抱起,却见妆奁的一个小格被扒拉开了,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当年太后交给她的程盈的遗书不见了。
盛婳脸色一变,拎起溪花的后颈皮:“你把它叼去哪了?”
小白猫剔透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无辜地喵了一声。
“宿主别急,”系统适时出声:“这封遗书丢了是好事。”
听罢盛婳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东西应该是去完成它存在的使命了,又安抚地摸了摸溪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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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盛婳的车马抵达了杭原。
知云山群历来是皇家狩猎的首选之地,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绝佳,地形开阔,万灵萃集,鸟兽亦是数不胜数,到了每年这个时候,山林半片枯黄半片绿,煞是好看。
这次的狩猎活动举办得很是盛大,御林军在山脚下建起了偌大的围场,每一个地方都有把守的重兵和巡逻的军卫,天韶国的旌旗插在最高的山峰处如一团跳动的烈焰。
昨夜天不亮就开始赶路,到了安营驻扎的地方,盛婳已经风尘仆仆、精疲力尽,本想好好补一觉,却听到帐外传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的传唤,要求盛婳务必出席一会儿的宴会。
春舟站在一旁,担忧地望着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盛婳:
“公主,您这副样子怕是染了风寒,待会还能参加秋狝之宴吗?”
盛婳鼻音有些重:“没事,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抵抗力确实不太好。这几年在渡潼的生活太舒服了,都没怎么运动。
盛婳有些后悔,早知道听祁歇的话,每天起早一点哪怕不能跟着练剑,打套太极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