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每回都要呛她,说她出趟国把心都玩飞了,盛婳也只是摸摸鼻子不说话,像个小学生一样乖顺地听训,再给他递上一杯热茶润润嗓子,好声好气地哄上两句顺毛的话。
但往往这种时候,江见总会以一种很怪异又莫名愉悦的目光看着她,然后转开头继续工作了,耳朵还会泛起细微的红意。
这招屡试不爽。盛婳发现经过在古代世界哄男人的锻炼,自己拍马屁的本事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用在江见身上更是效果显著。
所以哪怕盛婳正式回到了公司,工作上大部分的重担也还是压在了江见的身上。
多亏他兜着底,盛婳还能在周末陪着小姐妹出去逛逛街做美甲spa,日子过得好不自在。闲暇之余也没忘记去墓园看看妈妈,清扫墓地,陪她说说话。
盛婳能够感觉到,自己那些怅然若失的情绪已经在这几个月亲朋好友的陪伴里渐渐湮灭消弭。她感到快乐,感到自在,不再时不时走神发呆,而把古代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正式封存起来掩埋在心里,偶然回想,她甚至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
时间在盛婳摸鱼摸得乐不思蜀、江见忙得团团转的三个月里飞快流逝,眨眼便到了江见的生日。
往年盛婳总是没时间挑礼物,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向来都是直接发一个大红包应付过去,既草率又没诚意。
但盛婳自觉她最近几个月对江见有所亏待,也感到很不好意思,于是决心在他生日之前挑一份合他心意的礼物来补偿他。
想到江萄可能会对她表哥的爱好更熟悉,盛婳又叫上了她。
或许是因为盛婳发生车祸的前夕正在和她打电话,江萄总觉得那次事故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因此在盛婳回国之后头个月里,江萄总是频繁地约她出来,给她买衣服请吃饭,还一掷千金买下一条豪华游艇送给她,势要借此减轻内心的愧疚,盛婳怎么劝都不听,便也随她去了。
故此盛婳这次邀约,自然也得到了江萄的欣然应允,千金大小姐特地从外地飞回来陪她挑礼物。
两人来到市中心最大的商贸大厦,吃过午饭之后就开始在各个装潢华丽的用品店里肆意扫荡。
逛了两个小时,盛婳挑了好几件总觉得不太满意,反观江萄手里提了一大堆战利品,包包首饰都有,就是不见要送给她表哥的。
盛婳很奇怪:“你不给他准备礼物吗?”
“准备什么呀?他那个人挑剔得很,直接发钱不就得了。”
逛累了,江萄便坐在服装店里补妆,旁边柜姐殷勤地替她举着镜子,听了盛婳的话,她无所谓道:
“几年前我闲得无聊给他挑了一瓶罗曼尼康帝的红葡萄酒,好不容易托人买到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他那个人倒好,尝了一口就说不合他口味,至今放在酒柜里吃灰。”
盛婳这下发愁了,江见要求那么高,她岂不是要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才能让他满意?
她这副冥思苦想的模样落到江萄眼里,她突然停下补妆的动作,脱口而出道:
“他都那么喜欢你了,肯定是你送什么他就喜欢什么啊。”
盛婳呆了一呆,宛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
她震惊的表情不似作伪,江萄迟疑一瞬,不确定地问:
“难道他还没跟你表白吗?”
盛婳这下更是僵在原地,不说话了。她需要时间来接收江萄这句话的信息量。
孰料江萄下一秒又云淡风轻地丢下一枚炸弹:
“他都暗恋你十年了,本来就准备在你出车祸那段时间跟你表白的,没想到拖了这么久,他还没跟你在一起啊?”
江萄低声嘟囔着:“看公司群,我还以为你们俩月前就是男女朋友了……”
像是想到什么,她的声音又转变为幸灾乐祸:
“没想到江见还挺能忍……婳婳?”
觑见盛婳那一脸僵硬至极的神色,江萄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难道是江见平时藏得太好了,才让她一时间接受不来?
江萄莫名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好像又嘴快破坏了江见的好事,连忙对盛婳道:
“我哥那人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就是个闷葫芦,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他房间里有好多你高中时期的照片,被我戳破才承认了。”
她这会终于不再直呼江见的名姓了,倒是捡起了久违的称呼,然后在盛婳面前把他扒得底都不剩:
“他之前还说要跟你表白,准备弄一场烛光晚宴,以我的名义邀请你过去,让我帮忙打掩护,生怕我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