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盛婳记性好,对自己前世上位到坐稳的过程了如指掌,也清楚那些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官员各自的弱点和软肋,稍加敲打,便都露出了马脚,少走了很多弯路。
将这些证据呈进宫中,算是她这一个月来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
对于任务,盛婳算是看出来了,虽然需要她的推动,但她也不必全心全力地扑在上面,就像那一天之内一次完成了两个附加任务一样,凡事自有定数,车到山前必有路。
做完了该做的事,她就安安心心地躺着,同时也没有忘记关注朝廷的动向。
果然,祁歇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这些日子以来,他以雷霆手段、有力证据一连拔除了程言寒在时在朝中埋下的毒瘤余党,以及赵松麟一派表面清廉正直背地里收受贿赂的臣子,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换血,把所有文武百官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盛婳上次交付的人才名单也派上了用场,一些不得重用、在朝中碌碌无名的臣子终于不再受人打压,被赋予了用武之地,又因为祁歇的赏识,几乎要为他肝脑涂地,至此祁歇收获了数位心腹。
不仅如此,祁歇也如她所愿洗清了傅家的冤屈,及时把傅裘病重的父亲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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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之间,岁序更新。除夕的宫宴也悄然而至。
盛婳掐指一算,因为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惫懒,她与祁歇冷战的时间已有一个多月,也该和好了。
系统不说,她也冥冥之中猜得到祁歇如今的成长速度飞快,也许已经达到了任务的一大半标准。这样看来,赐婚也该提上日程了,和祁歇打好交道还是很紧要的。
盛婳在春舟的一双巧手下盛装打扮进了宫,却没急着去见祁歇,而是脚步一拐,来到了李青璇所在的宜清殿。
李青璇虽说要走,但到底还需要休养生产完不久的身子,盛婳当时也是费了一些口舌,才让她暂时耐心地待在宫中。
不过令盛婳惊讶的是,郁明珰竟然也在。
一番寒暄之后,才知道李青璇如今当了甩手掌柜,此时还是个奶娃娃的天命之子盛蘅便由整日闲得没事干的郁明珰亲力亲为地抚养,和孩子的干娘无异。
盛婳不由得感慨郁明珰的胸怀广阔,若换作是她,肯定无法心无芥蒂地抚养仇人的孩子。
郁明珰显然是忽略了这一点,反倒与被盛瓒强娶的李青璇惺惺相惜起来。
两人凑在一起,李青璇在一旁喝茶,郁明珰便抱着孩子,相同点是都在疯狂输出骂盛瓒不带脏字的话语。
“个孬货,”一向温温柔柔的李青璇骂道:
“我说怎么后宫里没人?原来是他萎软无力!你说说,一盏茶功夫都不到的时间,他怎好意思在行房前特意告知我做好彻夜不眠的准备!原是要将我恶心到彻夜难眠!”
郁明珰瞪大了眼睛,连孩子的耳朵都忘了捂:
“幸好他没碰过我,不然这种废物肯定要被我嘲笑的!”
一无所知的盛蘅躺在郁明珰臂弯里的襁褓之中,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两位母亲你来我往的谈论。
“咳!”
第一次听到这等劲爆十足的宫闱秘辛,盛婳差点把茶水一股脑全喷出来。
她不禁有些汗颜。要不是此时的盛蘅尚且听不懂话,盛婳还真有些担心这些东西会污了小孩子的耳朵。
只能和在场已经习以为常的宫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见。
李青璇还在和郁明珰愤愤不平地抱怨着。盛婳凑近去抱过盛蘅,准备拿来逗一逗。
许是很少见依譁到过这个姐姐,盛蘅的眼睛亮了亮,盯着她发髻上亮晶晶的簪饰。
盛婳做了个鬼脸,她配合地露出了一个没牙的笑容,可爱得紧。
盛婳于是伸手戳了戳她软如豆腐的脸颊,被盛蘅用小手攥住手指送入口中,仿佛含着什么新奇事物一样。
别的不说,只要小孩子乖乖待在怀里不哭不闹不乱尿,盛婳还是挺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小天使的。
她这样逗弄盛蘅的情态落入一旁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位娘娘眼中,不知怎的,话题就开始拐到了盛婳身上。
“殿下如今婚事可定下来了?”郁明珰满脸期待地看着盛婳。
盛婳如实答道:“还没有。”
李青璇向郁明珰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郁明珰瞬间像是受到了鼓舞,接着满脸恳切道:
“殿下,实不相瞒……近日来,我也为阿歇的婚事发愁着,你看可有些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