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食盒一打开,香味就扑面而来,惹得人狂咽口水。
温二妞还宝贝似的摸了摸两个食盒,和里头好看的盘子。
“大哥,这些还要送回去不?”
温野菜拍了一下她脑袋,“人家给你送饭,你还惦记起盛饭的东西来了。”
不过想到朱掌柜说的话,他点点头,“这些东西咱们留下就行,说是特地找的新的。”
三人分着吃了两块点心,几盘菜放到阴凉的地方隔着,余下的点心都端出来,等着喻商枝和孔麦芽忙完了出来吃。
温二妞小声同温野菜讲,“那个来看诊的汉子脸上白白的。”
温野菜皱眉,“长得白有什么奇怪的?”
难不成是病得厉害,毫无血色的那种?
温二妞摇摇头,“不是,好像长了斑,带着大草帽,也不敢晒太阳。”
东屋里,喻商枝收回给眼前男子把脉的手。
男子好像很不自信,不敢直视喻商枝的眼睛,旁边是他操心的小爹。
“喻郎中,这毛病您有没有法子?他都快二十了,因为这毛病一直没说亲,也不是没有相看的,可人家一来看,就都不乐意了。”
喻商枝示意男子凑近了些,看过脸上和脖子后,又让他脱下衣服看后背。
男子的小爹瞅了一眼屋里的孔麦芽,“喻郎中,这小姐儿在这,不太好吧?”
喻商枝淡然道:“她是我徒弟,以后要当郎中的,不避讳这些。”
这哥儿嘟囔了几句,喻商枝没听清,也没有去理会。
孔麦芽见状又坐直了些,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
检查完后,男子的病症显而易见,面上、手腕、后背等地方都有不规则的白班,也就是白癜风。
中年哥儿见喻商枝没有让孔麦芽出去的意思,遂坐下来絮絮叨叨。
“这个毛病小时候就有了,没当回事,哪知道这些年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大热天的也不敢下地,一晒了大太阳更了不得。还容易长红疹子,浑身都痒。”
喻商枝看得出男子不爱听自己小爹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可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与别人样貌有异,他看起来十分畏缩,连亲人也不敢出言制止。
他便帮了一个忙,打断了面前哥儿说的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能治。”
之后他详细解释了治疗的方式,内服、外用,若有必要还需要施以针刺。
“太阳也要适当地晒一些,不是暴晒就可以。”
说罢又问:“以前可找别的郎中瞧过?”
哥儿讪讪道:“我们这等人家,哪里有钱常去看病,早两年去过一次镇上,花了一两多银子抓药,也没什么起色。”
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儿子道:“可眼看再不说亲就迟了,就想来喻郎中您这碰个运气。”
喻商枝点点头,没再多问,面前人所说的是村户人常见的苦衷,大多时候并不能怪他们把小病拖成大病,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
“那我先给你们开药。”
哥儿又问:“这毛病多久能治好?”
喻商枝想了想道:“不能操之过急,三个月之后应该会有明显成效。”
“三个月……”哥儿显然觉得太长了,可想了想总比一直这样好,便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成,喻郎中您开药吧,多少钱,您跟我说。”
最后开的药一共八百多文,除了内服的,还有外用的,喻商枝让他们拿回去泡在高度的白酒里,一日涂两次,等药吃完了再来复诊。
中年哥儿付了钱,拉着自家儿子走了
那汉子一出门就又扣上了草帽,整个人佝偻着腰,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其实喻商枝方才瞧见了,对方模样称得上周正,也是好手好脚的,若这个性子能改改,等病治好了,未尝不能说门好姻缘。
如今喻商枝在周围各村的口碑越来越好,大家口口相传,基本再也遇不上质疑他医术的人。
而病患更是形形色色,真是应了那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入了夜,喻商枝和温野菜坐在桌边数钱。
这些银钱有银锭,也有银角子和铜钱,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
而此刻里面最显眼的,却是几片精美的金叶子。
温野菜把叶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生怕一不小心就掰断了似的。
“你说这个……怎么办?”
关于这片金叶子的事还要从白天说起,喻商枝给那个得了白癜风的汉子看完诊,把人送走后就被温野菜叫去吃点心。
结果喻商枝拿起其中一块点心时却注意到一抹金光,待到那盘子点心全都拿起来,才发现底下竟然藏了好几片金叶子。
不用说,这显然是朱掌柜的主意。
他那日从钱云礼那里得了不少补偿,恐怕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觉得直接给喻商枝必不会收,竟想出这么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