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准备停当,温野菜打了声呼哨,大旺和二旺就摇着尾巴跟上来,朝着伏虎山走去
最近田里没什么要事,村里上山的人也多。
尤其昨晚那场雨,不少人都惦记着捡菌子。
村户人干什么都爱赶早,吃过早食,就全在上山的半道上相遇。
喻商枝和温野菜最惹眼,个子高不说,还带着两条大猎狗。
村里人大多知道,温野菜一般上山只带一条狗,另一条留在家里看家。
今日居然带了两条,怕是要打不少东西下来。
期间还遇到了白屏,他和许家的福哥儿,还有另外一个哥儿一起结伴。
喻商枝看了一眼,认出是蔡百草家的果哥儿。
“菜哥儿,喻郎中,你们也上山?”
白屏见了他们,赶紧快两步迎上来。
福哥儿也打了个招呼,旁边的果哥儿点头示意,随后好奇地看向两条大狗,想伸手摸。
白屏看见了,连忙叫住他。
“果哥儿,别上手就摸,你若真稀罕,就先伸出手让狗闻闻味儿。”
果哥儿吓了一跳,缩回手后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不敢再动。
这小哥儿虽不会说话,但看起来和白屏颇为亲近。
一行人进山后就分开了,大部分人只会在山脚下活动,最多大着胆子往上走到山腰,而温野菜则要带着喻商枝往深了走。
他打猎向来在老林子的边缘以及稍微往里一点的区域,在这块下陷阱也好,用弓箭也罢,都不容易误伤到人,而且猎物也多。
只是温野菜本来还想照顾一下初次上山的喻商枝,好显示出自己这个老猎户的可靠之处,结果发现喻商枝一路熟练得很。
眼看喻商枝熟练地用木棍戳脚下的草丛,甚至当毛虫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也面不改色地踏过去继续走,温野菜不禁道:“你从前也经常爬山?”
喻商枝一边留意着两侧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植物,一边道:“从前我祖父经常带我上山采药,教我在野外分辨草药,我还上过系统的野外生存课程和急救课程。后来长大能独立坐诊了,下乡义诊时更是走过不少山路,什么情况都见过。一开始不适应,后来走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很久没有说起过这些事了,见温野菜的脸上还有几分兴味,忍不住又找些故事说给他听。
“记得又一次去一个村子,那村子不仅在大山里,要进去还没有路,更没有桥,只有江水上的一截溜索。”
温野菜不由地问:“溜索是什么?”
喻商枝比划道:“就是在两边的山上架一根竹篾扭的大索,上面挂一个木制的滑轮,下面连着绳索。人挂上去以后,因为江两岸有高度差,所以会顺着一路滑过去。”
温野菜听完,觉得心惊肉跳。
斜柳村附近只有河,甚至是小河,喻商枝描述中的那种波涛汹涌的大江他从来没有见过,想都想不到。
“我的天老爷,这么吓人,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岂不是找都找不见?”
正好面前走到了一个陡坡,他旋身把手递给喻商枝,一把将人拉了上来。
“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伏虎山挺安生的。”
虽然也有猛兽和毒蛇,但都有办法躲避,且还有猎狗跟着,能救主,也能示警。
可人在溜索上,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喻商枝注意到温野菜这之后就一直攥着自己,好半天没撒手。
林子没辜负两人走了好半晌费的工夫,两人很快就有了发现。
“是老人头!”温野菜叫了一声,喻商枝很快跟上来,用木棍拨开一丛碍事的草叶。
老人头是一种长得矮矮胖胖的菌子,口感非常厚实,切成厚片用清酱烧,能吃出肉味来。
两人赶忙弯腰把眼前的都采了,一共将近二十朵,其中最大的大过了人的拳头。
大旺和二旺穿行在草丛之间,时不时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再往前几步,又遇上一片木耳。
只见层层叠叠的落叶上横亘着一根腐朽的树干,因为日子久了,清明时节又多雨,上面已经有了滑腻的青苔。
木耳挤挤挨挨地生在一侧,喻商枝上前捏了捏,肉质很厚。
果然此间深山里的好东西,不是现代可以比的。
“我采的木耳从来不卖,晒干了能放很久,吃的时候放进水里,又变成一大捧。”
喻商枝听了后提醒道:“木耳最好是吃干木耳,新鲜木耳反而不一定好。”
温野菜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拍拍胸口道:“幸好木耳少见,往年采了后也都舍不得吃,都存了起来,反而歪打正着了。”
这些木耳自也不舍得拿来待客或是出去卖,此等晒干了耐放的东西,等入了冬就是难得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