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择对此叹了口气, 说:“算了,先拷贝回去, 让警局里那些暂且没事儿干的一秒一秒地看去。”
刘学武“噢”了一声,没反驳,乖乖地拿出了U盘。
他在等待的过程中没忍住地偷瞥了周一一眼,小声地问:“那过会儿周总是跟我们一块儿吗?还是要回公司去?”
蒋择闻言,“啧”了一声, 刚想开口说周一这么一正儿八经地大忙人哪有空跟着他们到处跑, 周一就先他一步地主动接话道,“如果不算违反你们的规定的话, 我跟你们一起吧。”
他说:“毕竟,你们带着我应该更好问话点儿。”
蒋择心知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他还是没忘了问:“你……确定不耽误你的时间吗?很可能这一圈跑下来就是大晚上的了。”
周一摇头, “不管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帮助, 还是为了对得起阚杰和我之间的那段短暂友谊, 我似乎都不得不跟着你们去看看情况。”
而尽管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轻笑着的,但是他话里的笑意却远没有到达他的眼底。
于是蒋择默许了周一的行为, 理由是他读懂了周一此时的想法,所以选择了尊重。
周一和蒋择他们一起拜访的第一站是阚杰的小跟班。
只是由于那人昨晚也喝了不少的缘故, 他们敲了很久才等到那人来开门。
那人头痛欲裂地拖着脚步来开门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 只不过相比较而言皱巴了很多,像是揉成一团地扔进了垃圾桶,又被无聊人捡回来展平了似的皱。
以至于周一不难想象对方在被送回来之后是以怎样扭曲的姿势在床上凑合了一晚。
那人在没看清来人之前, 甚至歪着嘴地打算发火,但是在他看清了蒋择亮出来的警官证,和站在蒋择边上的周一之后,他心里的那点怒火就被浇灭了。
尽管他不知道眼前这俩人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地问,“警官,周总,你们怎么来了?”
他在问过话之后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关于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打架?还是因为他还在外边口嗨地说了他大哥是阚杰,所以他想怎么拿捏街上的那些人就怎么拿捏地犯了威胁罪?
可这些芝麻点大小的事儿,应该怎么也不至于惊动刑警吧。
就在那人惴惴不安的呆站在门口的时候,蒋择开口道:“阚杰今早在近海路被车撞死了的事,你知道吗?”
“死了?!”那人失声尖叫道,话音还劈了个叉。
“怎么会呢,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就是今天凌晨,杰哥还笑嘻嘻地跟我们约定要过几天再聚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那人就像是忽然酒醒了地失神喃喃道,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可惜在场的人里没有能回答他这些问题的。
就连蒋择都仅能对那人陈述基本事实,“据目击者说,阚杰的死亡时间就是他离开环宁酒吧不久,大约是凌晨一点半……”
然而蒋择都还没把话说完,那人就忍不住打断道:“可杰哥大半夜地开车去近海路干嘛呢?!那里荒无人烟地连找个宾馆都难,总不能是带妹子去看海吧?黑灯瞎火的,他们能看见个什么啊?而且那海是爱情海啊,杰哥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去看什么?!”
蒋择语塞地听着,心说:巧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那个女人给我们的答案就是阚杰喝多了地莫名提起了要带她去海边看海,怎么拦都拦不住。
刘学武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低声咕哝说:“醉鬼的心思,难用常理去揣测也正常。”
那人却怎么也不认可刘学武的说法,偏要说一定是那个女人想上位想疯了,所以企图利用这种荒谬的坊间传闻来绑住阚杰。
“等到杰哥说他要和那个女人分手的时候,她就可以以他们一起看过海,还捡过贝壳了的说辞道德绑架杰哥!”那人如是说道。
听得蒋择他们不知道该说他是想象力丰富呢,还是生活经验少过头了。
——一个真心地想钓凯子的女人,会傻到以为她凭着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民俗就能绑住一个铁了心地想和她分手的男人吗?
刘学武听完,甚至更加笃定了阚杰今天凌晨把车开上近海路的原因就是他喝昏头了。
但是没人当着那人的面拆他的台。
蒋择只说:“目前我们所要关注的重点,不是阚杰为什么在凌晨开上了近海路,而是他近期到底和什么人起过矛盾,以至于对方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并且特意强调了“酒后争吵”或者是“情杀”之类的动因。
如周一所预料的那样,那人把这些事记得都挺清楚的,甚至能够通过翻找自己的聊天记录来定位到底是哪天的什么的时候,在哪儿和人发生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