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沧渊低低地许诺道,“往后不会做任何危险的事了,我知道该朝哪里努力了。”
左扶光深吸一口气,双手环过沧渊的背,只是抱住了他:“渊儿弟,听到消息的时候我担心坏了,那天也没来得及回答你——我不要你做下一个将军……”
风声轻轻吹动,沧渊的燥血逐渐平复下来,紧紧地回抱住左扶光。
这一次分别是他回来以后最长的分离,他很想他,也很后悔曾经竟置自身于危险,让关心他的人担忧。
左扶光也知道沧渊被关了许多天,还惹了将军发怒。
他有点心疼地不再责怪了,而是揉着他的脸颊说:“不过我渊儿弟战胜了,我也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什么承诺呢?
左扶光曾说——你最想要的。
沧渊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什么,特别是在想着左扶光才进入燥血状态时,那一夜在脑海里格外清晰,他想……
但他摇了摇头:“不在今晚。”
左扶光反而奇怪了:“咋了你还要沐浴焚香选个良辰吉日啊?”
沧渊低头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垂眸笑了笑:“嗯。”
实际上他在想,他还欠左扶光一个正式的告白。
他没有好好许下承诺,没有为过往的那一夜道歉。
两个人不明不白地过了许久,他想有个仪式,确定这段关系,给左扶光一个浪漫的夜晚。
虽然不是初次的夜晚。
从那天开始,到回到炉城,沧渊一边教书,一边就在准备了。
离开雅州的人们听说元人被逼退后,陆陆续续跑了回来。
做生意的继续做生意,学子们回到书院。而雨城那边,皇帝的青龙厂暗卫探知到镇北王的去向,命令在甘州边陲的大中军按兵不动,却派了小中军东绕,竟将肖怀胜活捉了。
奇怪的是皇上并未治镇北王一个“谋反罪”,而是以“杀害朝廷命官罪”押送至大理寺审问,依然指认南洋王之死和肖怀胜有关。
肖思光虽然有镇北军兵符,却因父亲被朝廷控制在手里而不敢动弹,只怕皇上一声命令,镇北王就会削爵为奴,甚至被赐死。
一场横跨中原、乌藏、鞑靼的危机就这样大事化小了,生活重回平静。
那些刺杀左扶光的“蜥蜴人”,在服苦役一段时间以后相继生疮而死,只剩下了那个领头的苟延残喘。
军营回报说,这些人自小被下了鬼疮毒,需要终生服药压制,才和常人一样。
如果长时间没有服药,鬼疮就会发作,所以性命难保。
左扶光得到消息后也基本确定了之前的猜想——蜥蜴人是被某个神秘的幕后黑手当做死侍从小培养的,他们不会说话,不能与外界交流,只懂得内部的语言和文字。一旦离开了那个人的掌控,就会慢慢死去。
他心头萦绕着许多事,丝毫没想到自己十九岁生辰就快来了。
民间有“十全为满,满则招损”之说,所以“男祝九”,固宁王世子的十九岁生辰会大办,规模堪比他的满月酒,又是八方豪雄汇聚的一场大宴。
左扶光去紫儿坡跑了两趟,一点没把生辰的事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发现府里张灯结彩的,沧渊和王爷有说有笑地吩咐下人排菜,他才意识到了什么。
“给我过生辰,你们居然不与我商量?”
左扶光手里拿着马匪军师破译的“四脚蛇”文字,把宾客名单夺过去瞧了一遍,疑惑道:“镇北王正在被查办,人人都避之不及,父亲怎么还请了肖家人?”
左方遒一把抢过名单,重新交到沧渊手中,说:“北边王爷贺寿的时候你都去了,这回我们若是请,他们肖家也得过来一人。”
“肖思光正焦头烂额的,还怕元人的可汗发怒进攻北境,肯定是不会来的。”左扶光皱起眉,“难不成爹是想让肖思若来?”
第六十八章 你愿意骑上我为你打扮的马吗
只要一想到肖思若嘴里一口一个“扶光哥哥”,左扶光就觉得一阵恶寒。
他从北境偷偷跑了,也算和他们不欢而散,还是不见的好,难道爹还在想着小时候没定成的娃娃亲?
左扶光求助似的望了沧渊一眼,沧渊却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就是请的她。”
左方遒清清嗓子,提醒道:“你看看还有哪位贵客呢?”
左扶光依次扫过名单上的诸位,发现确实有个稀客。
此人乃当今皇帝的亲弟许世安,曾经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唯许世嘉乐马首是瞻。至今也没封亲王,只是个“万宝候”而已。
他的妻子本是京城里一位同知的女儿,门第不算特别高。三年前难产去世了,孩子也没留下,于是又成了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