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就到了。”左扶光拧眉道,“这次不知为何这样久,我天天出校场过来看,单浩轩还以为我扯谎,故意跑出来玩。”
沧渊觉得奇怪:“但皇上没有阻止我,还准了我每天出宫。”
两人同时担忧起来,身后跟着碧澜、翠微,还有王府的侍卫。
就在天快黑时,路上终于骑马跑来了信使。那是雅州王府的人,翻下马匹气喘吁吁道:
“少主子,沧渊,别走。今夜王爷会到,但得差个人进城请位郎中!”
左扶光立即问道:“是我爹在路上头疼脑热生了病吗?”
信使摇了摇头,望着沧渊说:“将军旧伤复发,是进京来看病的,你不知道吗?”
左扶光已经差人去找郎中了,拿的是王府令牌。
沧渊知道沧晗早年征战受过许多伤,有些是一直没能好全的内伤。看这情况好像很严重,所以才在路途上拖了那么久。
他回头看了左扶光一眼,当即勒马道:“我着急,先去路上接他们。”
左扶光也打了一下马,吩咐驼队在原地等着郎中,自己跟上沧渊打马而去,迅速消失在出京的官道上……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沧渊让马稍微慢了点:“皇上定是知道的,却没告诉我。”
“应该是你爹怕你担心,不顾皇命上路去找他,所以才没有说。”左扶光安慰道,“将军身体健朗,一定能很快好起来。”
秋天的风已经很冷了,两人被吹得脸颊冰凉。
沧渊心里头一次有了种愧疚感,他离家很久,十八岁才回归,却呆了不到两年又离开,未曾在沧晗面前尽过孝。
他永远只想着左扶光、想着自己,在沧晗生病的时候才觉得爹身边也该有个人照顾,自己丝毫没有报答过养育之恩。
子时之前,两人见到前方路中心似乎有灯火,才慢了下来,以为是王府马车。
但那队伍没有前进,而是挡在路中间,似乎在等着谁。左扶光警惕了起来:仸么
“沧渊,时常跟在我后边的尾巴好像被我们甩掉了。我出京的时候都能察觉到他们在不远处,但现在没有了。”
沧渊目力好些,远眺以后摇了摇头:“那好像不是王府驼队。”
两人停在路中间,不敢再往前。
左扶光这才觉得有点担心,朝后面吹了声口哨。还好碧澜翠微都在,道路两旁的林子里回了两声鸟叫,他这才放心。
他们的速度变得极慢,试探着往前,想看看前面挡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走近了些,才发现路中间有一圈火把,火把中心插着一杆标枪,标枪上套着破败的人的衣服,而最顶端插着一颗人头。
这人头血淋淋的,认不出是谁。
火光攒动中,两人走得很近以后才看出来,人头的舌头被拉到了外面,狰狞地剪成了两半。
左扶光大骇:“干!安稳久了,居然把蜥蜴人给忘了!”
话音未落,沧渊已经拔出了腰侧的剑,和左扶光背靠背站着,面朝无尽的黑暗。
道路两旁漆黑的林子仿佛能够吞噬所有亮光,他们听到碧澜和翠微那边发生了打斗,却看不见有多少人。
直到刀剑破空的声音近了,翠微持着一枚盾牌猛扑过来,把盾交到沧渊手中,立即又和一个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厮杀起来。
那盾像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碧澜蹬踏着树枝,跳到高处。
她从怀里抖出一卷插满医针的针布,抬手就朝四周散播!
暗器如同落雨一样无差别地淋了下去,沧渊赶紧举盾,左扶光躲进去骂道:“姐啊!你倒是提前打个招呼啊——”
翠微扬剑招架:“说了岂不是就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我以为我们有这种默契!”
刹时间,埋伏在周围刺杀左扶光的蜥蜴人倒了一片。
正和翠微打着的那个捂住自己中针的肩膀,原地摇晃几下,也迅速倒在地上。
林子里响起沙哑的“嘶嘶”声,此起彼伏,蜥蜴人在互相交流。
沧渊放下插满了针的盾牌,沉声道:“这回人还挺多。”
下一瞬间,数十个黑衣人从不同地方跳了出来。
左扶光没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立即躲在沧渊身后,大吼道:“还有!”
碧澜从枝丫落下:“可是我没针了!”
翠微捡起地上一把刀递给她:“当针使!”
来不及调整站姿,三个人把左扶光围簇起来,刀光剑影不时浮动,和蜥蜴人拼杀在一起。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京城那头的商道上响起马蹄声。左扶光紧紧捏着自己的佩剑:“又来了,好像又来了!”
他们已经打得十分疲惫了,蜥蜴人还有十几个。这些杀手训练有素,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知道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