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屺一点点把药喂了进去,除了喂药没有任何的逾越。
药已经喂完了,最后分开的时候,他们只是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之后谁也没动,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微微喘息着。
“你以前也不喜欢喝药,都缠着我这样喂你。”贺云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一切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顾鹤感受到唇瓣的余温渐渐褪去,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也并不觉得苦了,闻到那乌木香的幽幽和唇齿留下的丝丝甘甜,有一种电流的感觉从心房蔓延到指尖。
“宝贝。”
其实压根儿没听贺云屺叫了自己一句什么就下意识的回答:“嗯?”
他的面上不显,耳垂却悄悄红了。
贺云屺舔了舔后槽牙,把他小巧的耳朵红晕悄悄爬起都收入眼底,害羞的小狐狸很可爱。
“宝贝。”他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笑意,很是性感。
短短两个字搅的顾鹤很是害羞,不由得有些羡慕之前的自己。
“贺先生,我并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您能不能给我些时间?”顾鹤斟酌了一下贺云屺之前说的那么多个称谓,从里面挑了一个比较稳重地喊他。
他的有些虚弱,但是很清透。
是的,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天接受到的信息,以及他自己拥有一个身份显赫的精英伴侣的这件事。
贺云屺低眸对上他的眼睛,就算是失忆了还是他的小狐狸,他压下了心悸,牵起他还在打点滴的手,吻了吻冰凉的手背,“当然可以,宝贝。”
“宝贝想要,我什么都给。”
简单的动作让两人肌肤产生了微小的碰触,那只打着点滴的手忽然变得很烫。
他知道顾鹤在感情上慢得像只蜗牛。可是却意外地没有排斥,看来,身体才是最诚实的。
但他更希望有一天,顾鹤能满眼笑意的看着他,主动牵着他的手,主动地向他讨个吻。
顾鹤被那抹笑容猝不及防晃了眼,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在黑夜中里踽踽独行,他对于生命的态度一直是比较淡漠。但突然有一天有人闯入了他的世界,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
就,很奇妙。
他蜷缩住了手指,“谢谢。”
之后他能感受到,贺云屺很绅士,对他很照顾,同时也被温顺的豹子宠着,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被保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贺云屺知道他不喜欢医院,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法医这一专业,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等到他的伤情稳定的时候,直接转回家里修养,私人医生和陪护的一同前往。
来接他的车是一辆比较低调的黑色普尔曼皇朝。
然后迷迷糊糊地就被一只大手直接牵住了,温暖又强势地裹进手心里。
等到车已经启动,他后知后觉,别扭地想抽回手,轻轻挣了挣。但随即加大了手劲,游刃有余地攥牢了他,握在掌心,逃脱不掉,瞳孔倒映着飞快掠去的街景。
他偏过头看到了贺云屺的侧颜,右手熟练的敲击着电脑回复着邮件,电脑上的是德文,他看不懂。
但是明明一本正经工作的男人还能分心来捉弄他,把一会儿揉捏他的指尖,一会儿又和他十指相扣,然后按捏着凸起的骨节。
偶尔还能他听到通过蓝牙回复那边的人,法语说得很流利,顾鹤在大一的时候也选修过,所以能听得懂一点点。
贺云屺说法语的时候自身仿佛带着一种浪漫的气质,声音又低沉又性感,他的五官很深,鼻梁又直又挺,睫毛却很长,中和了野性的冷峻,夜色下更显俊美。
又或许是他本身就是混血儿,那条本系得整齐的藏青色领带被扯松,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又帅气又沉稳的气场。
他鼻梁上还架着无边框的平光镜,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锐利的光芒。
贺云屺知道小狐狸在偷瞄自己。但没有打断他,反而尽显自己的魅力。
到了他的这个年龄,其实什么都经历过了,面对小狐狸这种应激又略带懵然的反应,还是无意识地扬了扬嘴角,音调似乎也愉快地上扬。
顾鹤压低了呼吸,回了神儿,心绪混乱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按照贺云屺的说法,他们一直都是睡在一起的。
但是到了真正睡觉的时候他就不淡定了,不是说好给他时间吗?
“宝贝放心,你想要适应的时间,多久都给你。”
哈?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再解释下去就显得自己好像很矫情似的。
但是架不住身体的疲惫,第一晚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旁像是多了个火炉,热得他的脸颊和耳朵都跟着红了起来,嗓子也略微有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