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屺意识到把人惹过火了。没办法,逗了人这么久,总算也有些良心发现。
他宽厚干燥的手掌带着热意在他的小腿上捏起来,力道不重不轻刚刚好,手底握住温热细腻的肌肤。
“不闹了乖宝,给你松松筋骨让你舒服一下。”声音也放轻放温,言语间带着宠溺地讨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鹤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不想理他。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法确实很舒服,他捧着书看了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脑袋一歪倒在软软的沙发里了。
睡觉的时候顾鹤在他的怀里缩了一点。因为左脚缠了绷带,把小腿蜷缩起来,贺云屺直接把他的腿抬着放到自己的身上,不让他乱动。
自从他的脚受伤,贺云屺就光明正大的把车开到校门。
顾鹤想拒绝。
“你想坐轮椅被我推进去?”
“......”
贺云屺满意的看了一眼「乖巧」的小狐狸。
到学校的时候立即推门下车,他手指不自觉的轻快的敲了几下方向盘,看着他逃跑的样子无声笑笑,这个小东西总是会在无意中取悦他。
放学的时候顾鹤就会慌里慌张的爬上车,一头栽进车里,贺云屺看着他的反应,也不戳破,捞住他的腰箍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轻笑调侃道:“急什么?偷情啊。”
顾鹤淡淡的睨他一眼不再说话,让人有一种一拳砸进棉花里的无力。
于是贺云屺抵着下巴在他毛茸茸的头顶上蹭了几下,眼尾带笑。
再加点儿火候就可以拿下这只笨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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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雨打湿了傍晚的城市,车水马龙似乎笼罩在迷离里,绚烂的霓虹灯穿透了朦胧,长夜不眠的霓虹灯沿江点了一路。
雨越下越大,飞溅的雨点打湿了顾鹤的裤脚,溅到他白皙的脚踝上,带着一丝冰凉。
他站在公交车站,顶端站棚很小,只能让自己尽量往里站些,本来想直接搭公交回去。但贺云屺不允许,让他在等着,现在司机过来接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凶。
那边一群不明真相的员工战战兢兢地,这电话那头挨训的到底什么关系,这老板看起来像是训人。但冷若冰霜中又透露出的温柔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次是他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反驳。
今天他出门忘记带伞了,贺云屺有提醒过,他那时候忙着收拾书包,也记得自己随口敷衍应了一句,但是应归应,带倒是真没带。
自从贺云屺说要追求他之后似乎全部都在转变,温和的、舒适的、贴心的感情一点一点地渗进顾鹤的心。
这些日子似乎像踩在云端上,软绵绵的不那么真切,明烈张扬让人做不到刻意忽略。
不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暖,他也不能免俗,他是普通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妥协的人生有点意外的……轻松。
他被困在一个名叫贺云屺的世界里,抵抗不了,又害怕陷落得太快,却又有种心甘情愿的无力感,真的太奇怪了。
其实不愿承认的大概是,局势早已不在自己掌控,朝着不可知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前进。
做好准备了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不是臣服在荷尔蒙之下的情感。
他抬头看着雨中的红绿灯闪烁,一辆黑色的大众飞驰而来。
他警惕地眯眼退步躲开。
可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车子似乎就是有意而为之直直朝着公交站台开来,后座的车门猛地拉开,里面的人突然把他用力拉了进来,没有防备被扯就直接跌进车里。
从眩晕中回过神后,就见后座的男人亮着一把小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些人都带着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清脸。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专心开车,不时瞥向后照镜,看看后头有没有人跟踪。
一个男人才开口问顾鹤,“你和贺云屺什么关系?”
狗男人的对手?
后座那男人上下打量顾鹤,目光不目光不小心瞥进去方才被他割开的领口,底下的肌肤又嫩又白,让人想摸一把:“长得真是漂亮,没想到七爷还挺会享受的。”
顾鹤被这种冒犯的眼神盯着浑身都紧绷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带着一丝惊讶的语气,“你很镇静。”
顾鹤看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波澜不惊的淡然:“那是表象。”
话是这么说,但他怎么也没从他的眼中看出害怕的情绪。
“你们的老板是谁?”
那些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被他的问法逗乐了,“哈哈哈哈,你倒是有趣,看来贺云屺喜欢你也是必然的,毕竟看着是那么的勾人。”
顾鹤并不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但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忽然,车子一个转弯,顾鹤被甩到了车门,他二话不说就准备跳车逃生时,车子压倒路边的砖头突然一阵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