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后霸总他真香了(162)

贺云屺消毒清理了一番才踏入病房,床上躺着的人眉目舒展,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嘴唇微抿,宽松的居家服在他身上把他的锁骨露出来,他的头发最近又长长了些,柔软漆黑的发丝衬得他更白了。

“宝宝,我回来了。”温热柔软的双唇贴上顾鹤的耳尖,亲昵地蹭了蹭,表现得像是一个温柔耐心的丈夫。

但他不敢握顾鹤的手,脆弱枯瘦的手看着让人心疼,反复轻轻一捏就会碎裂,只轻轻碰着他的指尖。

“宝贝快点醒来吧,我在等你。”

*

顾鹤苏醒过来的时候是冬末初春的一月底。

心脏的刀口的肉已经长好了,身上各处的伤已经愈合了,只是他瘦到脱相,架不起来的居家服一再从他肩上滑落下来,他的头发没有修剪,眼下已经是能在背上披散开的长度。

只是因为手术并发症,视力受损,他暂时看不清楚东西,世界是模糊的。

贺云屺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气场一度沉得窒息,底下的高层这一个月几乎总是活在炮火中。

CEO把不敢决定的事统一汇报,讲到一半,许纪川突然冲出来,嘴唇哆嗦,满脸喜色,叫了他一声「七爷」,磕磕绊绊说不出下半句。

突如其来地被打断,贺云屺愣了愣,立即解散了冷如冰窖的会议。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一路上心脏似乎都要蹦出来了,纹身位置也传来了灼痛感,异常的强烈。

心脏并不是什么坚强的东西。但只需要注入一点血液就可以让它重新跳动,让一条生命变得鲜活。

他一路上想着待会儿看见顾鹤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想抱一抱他,可当他真正看见活生生的顾鹤的时候,却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顾鹤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能露出来的只有小半截指尖和圆润白皙的脚趾,此刻的他正坐起来用餐。

或许是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微微侧头,显然松祚还是僵硬的。毕竟身体的全部机能重启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我吃好了,麻烦您了。”他以为来的是营养师,声音已经不如以前好听,小声又喑哑,声带也跟着罢工。

贺云屺沉默的走过去,看着桌上只动了两口的粥,其它食物一口都没动。

人看起来还恍惚着,目光朝着窗的方向,灵魂好像依然游离在外,没有乖乖回到他的身体里。

贺云屺拿起帕子擦去他嘴角的水渍。但那人几乎是立刻躲开,半惊半骇的叫出了声,哑透的叫喊更像是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的指尖都在发抖,其实在他靠近的时候心就狠狠地揪起来了,这个脚步声沉稳有力,熟悉的气味夹杂着烟草味扑面而来,瞬间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他就猜出了来的是谁。

贺云屺的手一僵,像猝然被人搅疼了伤处,怔住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握紧了顾鹤的手,虚弱人重心不稳,整个被按进对方的怀中,连同思绪也被撞出身体。

他脊背僵直,任由抱住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箍得他呼吸不畅,才开始发力挣扎,可现在的他才刚恢复,力气都使不出来,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贺云屺将下巴埋在他的肩颈处,一动不动,像是在沙漠中即将干渴而亡的旅人需要拼命汲取水份。

只是那人太瘦了,透过皮肤传来的依旧是嶙峋的触感,指节分明的骨骼压迫血管,脉搏在指尖突突跳动。

他比平常更加温柔,亲昵地喊道「宝宝」,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顾鹤被他高温的呼吸烫到,微不可查地缩了缩脖子。

“咳咳咳。”

贺云屺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人才刚刚恢复,自己一时失了分寸控制不好力度,正欲检查,却对上了那双透着冷劲儿的浅淡瞳色。

如果顾鹤能看见,一定会惊讶,对方的眼眶红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总让人望不见底一般,眼里却出现了害怕。

“抱歉。”贺云屺心中五味杂陈,胸腔起伏得厉害,一遍一遍地深呼吸,“是不是弄疼你了,难不难受......”

“没什么感觉。”

顾鹤听懂了这句道歉,一双眸子敛着,辨不出情绪,瞳色浅淡,像云烟微濛的远山,朦胧得让人看不真切。

只是现在的他不带一丝好奇,也无所谓清白。

黄昏渐渐收敛,霓虹正一点点照亮整个城市。

贺云屺却觉得他的世界也随之一点点暗淡。

“头痛不痛,要不要帮你揉揉?”

和意料中一样,他被顾鹤眼里里带着的提防,就好像被一桶冷水猛地往头上浇下来。

贺云屺还想说什么,但顾鹤已经疲惫地缩进了被子里。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睡过去,可是熟睡中的人并不安稳。就算他睁眼还是无法视物,白天与黑夜而已于他而言毫无差别,这种生活和之前亦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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