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宋知礼吧,他死了。”
接着他给递来了一只耳机和录音笔。
“宋知礼深夜酒店去世了。”
“我不会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商品感到可惜。”
“这件事情的疑点还有很多,比如他从哪里拿来的这种药。比如为什么会正好在他用的这段时间内用。再比如为什么就恰好被拍到以及如此迅速地曝光……”是谢隽的声音。
“臧甚尧,你当我傻吗?”
“七爷,不要生气嘛,我只是代表向您传达一下合作的意愿,您不愿意,那我们也没有意见的。”
“你们胆子还真是大啊,用活人来测试药的效用,一石二鸟顺便搞到另外一个人的把柄,但傅家没这个打算想要掺和一脚。”
贺云屺的语气很轻,道:“我讨厌不遵守规矩的人。”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药的副作用不大。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让你的小男友检测一下,我只是想和你再合作一下,最后的一个人情,你还是得卖给我。”
“好。”贺云屺的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顾鹤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根根泛白,深呼吸了几次勉强算是能维持声调的平稳,“你想怎么样?”
臧甚尧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合作和伙伴,他喜欢利用人性中那些卑劣粗鄙的欲望和感情。就算是对他自己毫无好处,他也享受这种乐趣。
果然太年轻的感情从来经不起考验。
看着顾鹤的反应,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到底年轻,没见过世面。
“如果不想贺云屺一同曝光就乖乖按他说的做,你想确认可以去看文件,序号0397,确认后再好好考虑要不要跟我合作。”
“好。”
华灯初上的城市繁华依旧,车流穿梭,行人喧嚣,属于外界的声音泛滥成灾。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盯着一秒一秒漏下的数字。
顾鹤的侧脸对着车窗外,即使路灯给他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也掩盖不住他的神色恹恹,眉眼之间覆了一层阴影。
再抬眸,瞳仁是干净纯粹的棕褐色,配上漂亮的双眼皮和略微下垂的眼角,平时的温和褪去,连带眼底都被蒙上一层凉意。
手上传来了嗡嗡地震动感,是贺云屺打来电话。
“喂,你好。”顾鹤客气地说。
“……”贺云屺似乎愣了一下,“宝贝?”
顾鹤没吭声。
贺云屺很敏锐,忽然笑了声:“怎么了宝贝,今天实验课拖堂了?”
“嗯。”他罕见地说了谎,阖上眼,喉咙里像是吞了根鱼刺,不上不下,卡得他难受。
“没关系,今晚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他的心里就仿佛埋上了一颗定时炸弹。
另一边贺云屺正好是在开会的休息时间给他打的电话,刚才他不过是看着和顾鹤年龄相仿的公司员工手里拎着味道不错的外卖,上前询问的时候吓得人家以为不准点外卖。
还好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喜欢吃什么。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一一细数出来了。
合伙人抓住空隙就想跟着大老板多攀谈一下,特地套近乎。
“听闻七爷您养了只美洲豹,我手里有只捷克狼犬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我不喜欢动物。”
谢隽:这题我会答,七爷的祖宗喜欢那个小祖宗!
喜欢没有标准,心动大于原则。
晚上贺云屺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不少他平时很抗拒的不健康食品。
有蜜汁鸡翅、锡纸蔬菜、孜然土豆片、外加一袋烤面包、还有个装沙拉的玻璃碗,里面是酸奶水果捞。
顾鹤趿拉着拖鞋,走到桌前的时候显然愣住了,兴许是缺失童年的缘故。对于这些东西总是遥不可及。即使等他有能力了,也不会碰上一星半点。
秋嫂看着他愣愣的模样,笑着帮他接过书包,“这是贺先生带回来的,不过他公司似乎有事情,刚回来一会儿就又出去了,洗手来吃东西吧。”
“好。”
晚上,顾鹤去了贺云屺的书房。
他的书房布置比较简单,中央是张小型茶几和一个双人沙发,两侧的墙壁旁放置着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落地窗前是书桌和椅子,台式电脑安置在上面,右侧整齐的摆放着几份文件。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文档,有些眼熟,熟记这臧甚尧跟他说的序号文件,呆在那儿,有些为难,但依旧点开了。
之前他害怕心动,所以总在逃避。殊不知当他开始害怕时,心已经动了。
恋爱谈的不就是爱与诚,而不是一时的新鲜感。
但似乎到了他的这里,打破了这种定律,一场恋爱谈下来,就好像谈了个寂寞。
对于他们一开始的选择,绝对不是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