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礼的心脏充满了苦涩。
贺云屺出国的那天,给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其余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任谁一看都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跟着贺云屺获得的东西太多了,他渐渐变得贪心,试图在贺云屺的领地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感,错觉让他一度陷入自己编织的幻境里,现在梦醒了,他却不愿醒。
直到他看到了顾鹤的存在,嫉妒和委屈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将心脏紧紧缠住,几欲窒息。
原来有人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偏偏自己不行?
为什么你能把你的心这么轻易的给别人?
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是被抛弃的流浪狗?
放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或者说冬天的假期就像冬眠,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睡醒的时间。
生活也渐渐恢复正轨。
贺子言终于盼到了顾鹤回来,忍不住地找他哭诉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绑架?”顾鹤有些错愕地看了一眼贺云屺。
青春期的男孩子长得很快,他的面部线条分明,眉骨突出鼻梁高挺,普普通通的白衬衫校服在他身上干净又板正。
贺云屺倒是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咖啡。
很快顾鹤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淡定了。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被绑架的时候觉得刺激死了,我还以为哥会像电影里一样找人来谈判,结果那个绑匪穷得叮当响。对了,他有点精神不正常,三天两头的精神失常,我救他都快救烦了。”
“......”这剧本怎么还颠倒?
贺子言被绑架的时候还比较淡定,问绑匪要多少钱才肯放他。
那人一听,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百万?”
那人摇摇头?
贺子言惊恐,声音有些颤抖,“五千万?”
“五万。”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五万?他就值五万块钱?
他急了,赶紧劝着:“要不你再加加价?”
那人一眼「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他。
他堂堂贺云屺的弟弟就值五万块还没诈骗电话骗得多,这顶多算垃圾邮会被贺云屺扔进垃圾箱的吧!
少爷,谈价格不是这么谈的吧。
顾鹤默默抿了一口牛奶继续听他嚎啕。
其实就勒索五万块这件事就把谢隽笑得够呛的,这个二愣子自己修改了威胁短信,发给贺云屺。
谢隽乐了,还以为他在玩哪出。要不是贺云屺让他去看看,可能这位大爷也被绑匪困着。
许纪川很损地来了句:我上坟都不敢烧那么大的,怕引起金融危机。
贺子言vs许纪川,game over!
“少爷,你十七岁了,离家出走是不是太不懂事儿了,今天和珍姐赌气不吃饭,明天和七爷闹离家出走,你这是什么,青春期叛逆版的文艺复兴?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谢隽没多少怒气值,倒是有几分老父亲的无奈,这么说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半个弟弟。
其实这次的绑架完全是偶然事件,简单就是不良青年干了件草鸡毛的事情,二愣子还要去帮别人数钱。
高三狗的假期十天已经封顶了,再加上贺子言遇上的破事,还勉勉强强凑够了半个月的假期。
贺子言挪着小屁股靠近餐桌上的贺云屺。
“有事?”他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面,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但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哥,你明天有空吗?”
“又闯祸了?”贺云屺放下手里的报纸,一双蓝眼睛盯得他发毛。
他挤着笑容摇摇头,“也不是......就是老师要开个微型家长会。”
“没空。”
“那我让嫂子去行不行?”
贺云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上班时间快到了。
“可以,晚上把他还回来。”贺云屺正把手腕上的袖口扣上时忽然一顿,“家长会?微型?”
贺子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屁股也悄悄抬离椅子,“就你、我和我班主任一起......”
贺云屺全程一副冷淡的表情,难以令人亲近。
“怎么了?”顾鹤刚喂完白豹走过来,就看到贺子言一副小学生挨训的模样。
“嫂子。”
还没等他靠近就被贺云屺一手拎住衣领扔了出去。
谢隽转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挑了挑眉,“上车吧少爷,”
“乖宝,给我打个标记。”
“嗯?”顾鹤以为是给他打领带,他有些生疏,毕竟穿正装的时候才会打领带。
“今晚有个宴会,会回来得晚些,但要别人知道我是有家室的。”
顾鹤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机,他这种身份的人如果不是他亲自同意,谁敢靠近他的身边。
不过这不也说明他在变相的向自己解释行程和让自己放心,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头的小鹿疯狂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