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喜欢乱看!”
身边的麦拉斯吃痛,碧眼的眼眶都红了一圈,心里要委屈疯了——他方才分明只是单纯地听音乐新鲜,舞女出来时目光下意识地蹭了过去,没曾想就被那日苏抓了个正着。
怎么办?这祖宗生气了,晚上睡觉肯定不让抱!
麦拉斯:(´╥ω╥`)
须卜这厢还在可怜兮兮地朝那日苏卖着惨,那边“男德标杆”的声音就已传了过来。
“此番闹冬,得嬴丰国主亲临,拓跋野谨代表阿索那,敬国主一杯。”
拓跋野带着威严的声音下来,众人暗中的嬉戏打闹便都暂放一边,他斟起其格酒,对着身前敬上,这才发觉,尊位之上,还多出了两副不属于阿索那的生面。
席间,陆云轻一如既往地笑得温和,面对他的敬酒,同样端起了手里的酒杯,刚准备动作,又被人接了过去。
萧欲严肃着脸,对着拓跋野恭敬道:“陛下不会饮酒,由鄙臣代劳即可。”
他说罢,将杯盏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陆云轻少许地愣住,随后露出了歉意。
“让大可汗见笑了。”
拓跋野摇摇头,同他客套两句,随后重新落座。
身边的江不闻已在这间隙里,拿着酒喝了一盏又一盏,到脸上发红还想再喝时,手腕却被按住。
他已有三分醉,迷离着眼睛朝着按自己的人看,就见拓跋野微微压了压眉,这是在警示他的动作。
江不闻许是也受那日苏置气的感染了,半眯起眼睛,声音不大不小道:“怎么,喝你两个小酒,你还护上了!”
临近的几桌宾客把他的话全部听在了耳中,最靠近他们的江不念第一个噗嗤笑出声,兄长曾经在自己面前总是肩负重担,很少有这般耍性子的时候,她笑了两声,心中又不由产生一股酸涩,揉了揉鼻尖别过了脸。
好在苦尽甘来。
拓跋野露出了些无奈的表情,又难以抑制地闪过一抹笑意,带着宠溺看着身边的人。
下座的麦拉斯看着二人,只觉与拓跋野同病相怜,一面感慨,一面又小心哄着那日苏。
对面,陆云轻淡淡地望着情景,眼里浮现出一抹艳羡,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我能喝酒了……”
萧欲依旧板着脸:“身体还没完全养好,不可以。”
他说罢,将羊奶推到了他的身前,示意陆云轻饮用,然而对方却好像在置着气,故意不喝。
萧欲看着陆云轻,几息后,忽然站起了身,“早闻阿索那瑞雪满山,不知今日可否有机会,让鄙臣体验一场滑雪之乐?”
拓跋野托盏的手一顿,随即看了看天色,此时大雪停歇,尚在白日,前些天山面刚积累过厚雪,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一个滑雪的好时候。
他转首看向了身侧人,便见江不闻迷离的目光多了些光点。
“好节当祝,萧将军的提议大好。”阿索那的大可汗便浅淡一笑,随后示意仆从,在须臾后宴席就罢后,牵引着众人到了滑雪坡处。
陆云轻一直到站在雪坡顶时,还没弄清萧欲要做什么,直到对方替自己绑上了安全防护,才潋滟着目光朝他诧异地望去。
“你身体虽然已经好了许多,但酒还是不能乱喝……”萧欲揽上了他的腰。
当日他们险些一拍两散后,陆云轻吐血,萧欲渡给他的其实是丹药……那是他苦寻许久求来的药物,其间历出的艰辛无人可知,但好在,药有奇效,陆云轻的身体在那之后日渐地健朗,已不是一步三咳的地步。
“你不是喜欢雪吗?”萧欲问。
陆云轻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就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他是喜欢雪的,可每每下雪天,他都会生病,因而很少能够出门观望,但如今……他似乎不那么畏寒了。
“阿轻,我带你看雪。”
萧欲握着他的手,温声说,随后猛地生力,在山坡上扬长而去。
他们是第一个在雪坡上滑下的人。
江不闻就站在他们的后方,飘忽着眼神望着二人的背影。
这是他在阿索那经历的第二个冬季,在这短短一年里,发生的事物实在太多,从决裂到相知,濒死到重生,一切的一切,仿若都如这满地雪花般,纯白而虚无。
他看着这厚雪满地,不由间只觉心中怅惘,生怕只是太累睡着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灰飞烟灭了。
身后却突然贴上了一具炽热的胸膛,拓跋野灼热的气息覆上了他的耳边。
“闹冬大雪,净尘祈愿……其实,阿索那有一个习俗。”他揽上了他的腰肢,脚下稳健地踩着雪板,忽然低喝一声,紧跟着疾风便冲向脸颊,刹那间天地好似徜徉周身,一股极为快速的充进漫卷了整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