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晟云回过神,有些紧张:“我……我去原俞卿那边了,想跟他聊一聊最近QA的事情。”
尤父表情不变,眼中却划过一丝不满:“不要动不动就往那边跑,自己的工作都还没做完。”
“……是,我知道了爸爸。”尤晟云沉默了一下,谦卑地回答。
尤父这才稍稍满意,转身欲走。
尤晟云却突然叫住他:“爸——”
中年男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尤晟云稳了稳心神,才继续问到:“爸,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和原俞卿联姻,明明我和他联姻的话,对公司的前景更有帮助。”
他脸上布满疑惑,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询问,而不夹带一点儿私心。
尤父目光如炬,尤晟云下意识地闪躲,几乎要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内心。
“如果你想去,我也不拦着你,你自己去和原家说。”尤父语气很淡,叫人听不出情绪。
尤晟云却不敢真顺着他的话去接,他小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也不知尤父信没信,但他的目光给了尤晟云很大的压力。
尤晟云狼狈避开,不敢和他对视:“爸,我先进去了,还有事没处理完呢。”
尤父依旧看着他不说话,尤晟云抿唇,脸色发白,已经后悔了这样突兀地来询问尤父。
终于,尤父点头:“你去吧。”
尤晟云不敢逗留,恭敬地朝尤父微微弯腰,这才离开。
出了公司的尤父,脸上神色依旧不变,跟了他许久的司机却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去精神病院。”尤父仰靠在皮革沙发上,语气莫测。
司机手微颤,随即道:“好的。”
到了精神病院,尤父直接往目的地走去。
听到他来的消息,杜若心中一沉,顾不得其他,连忙去到君迢的病房。
但他还是来晚一步,看着女人奔溃的模样,杜若抿唇,暗道一声不妙。
他上前去:“尤先生,您怎么来了?”
正恶劣地提着牧君衣领的尤父闻声,转过头来,见是他,又继续慢条斯理地折腾手下的女人。
外面听见风声的护士还聚在门口,杜若冷声训斥:“看什么?很闲吗?”
众人听出来他发怒了,齐刷刷散了。
尤父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拽着牧君的衣领,牧君有些呼吸不上来,用力拍打他的手,却如蚂蚁撼树般,没有丝毫作用。
看着这一幕,杜若深吸一口气,劝解到:“尤先生,她最近状态一直不太好,您看……”
尤父嗤笑一声:“我就是要她状态不好。”
他一把将牧君摔在地上,质问道:“让你给她喂的药,都按时喂了吗?”
杜若低头,恭谨地答:“喂了,每天吃完饭以后都喂了。”
“哦?”尤父忽然把目光从牧君身上移开,落到他身上来,“怎么,他没有求你不要喂吗?”
他声音很沉,其中暗含的意义,让杜若心惊胆战。
杜若看着地上涕泗横流的女人,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说:“他……他求了,我也答应了他,但是,您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尤父嗤笑一声:“那最好不过,杜若,你年轻有为,我是很看好你的,等我事情成了以后,知雾交给你,我也放心。”
他假惺惺地说着,像个真正的慈父一般。
杜若不敢不应,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的荣幸。”
见他这个模样,尤父心中不屑,他扯扯领带,说:“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还得和这个疯女人好好玩玩。”
至于要怎么“玩”,杜若和尤父心里都清楚。
杜若于心不忍,道:“尤先生,过段时间知雾恐怕还会过来。”
“过来又怎么样?就算他现在就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他敢说什么吗?”尤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挑起地上女人的下巴,嘲讽道,“多可怜啊,你儿子在我家里当一条苟延残喘的狗,而你呢?在这里疯疯癫癫,人事不知。”
他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情绪忽然低迷下去:“要是他看见了,该哭得多可怜啊?他哭起来,总是惹人疼极了……”
他看着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的女人,“噗嗤”一笑:“你可能没见过他哭,但你总见过你儿子哭吧?你儿子和他长得很像,不是吗?”
牧君眼眶通红,目眦尽裂:“畜生——尤顺毅你这个畜生——”
女人怒火滔天,仇恨与怒气让她暂时清醒过来,她几乎要呕出血来:“尤顺毅你不得好死!你杀父杀母,你罔顾人伦——”
“啪——”
响亮的一巴掌,直直地将女人打到在地,剧烈的痛楚叫女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尤顺毅半蹲在女人面前,笑得放肆:“你说的对,我就是畜生,哪又怎么样?现在活得最好的,不就是你口中的畜生?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包括尤知雾,你的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