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吻他的手了。
他们面对着站在不大的厨房,默然不语。
最后于萧包住双手,用自己的温度与夏星澜交互。
“天冷的时候你不用洗碗。”
夏星澜摇头,不假思索道,“你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也想做点什么,这样我才觉得,我真的在和你一起生活。”
于萧认真的看他的眼,“嗯?”
夏星澜目光炯炯,“我也会找到工作,自己赚钱。”
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他很坚定自己能找到工作。
哪有那么容易?
于萧想着抬手揉揉夏星澜的头,柔顺的发丝划过他的手指,卷了几圈,只是腻腻地应一声:“嗯。”
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
他该走了。
夏星澜还是在门口扒着问:“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于萧笑道,“很快,你在网上订订家具吧,我回来付,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夏星澜点点头,脸上绽出一个笑:“哎嘿,路上小心~”
有好吃的,那他就乖了。
于萧心一动,门口的小少爷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挥手。
他也抬手挥了挥,假意叹了口气:“不太舍得出门了。”
夏星澜快速把门拉回来,只留一个小开口,弯着眉眼,眼神亮晶晶的,他的声音清晰道,“我还想吃糖葫芦。”
要求简单,也是他现在最馋的甜味。
于萧这次是真的轻叹了口气,笑道,“好”
就宠他。
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
那边在催他。
于萧这才知道自己比以往慢了太久,几次夏星澜身边,就会想在他身边待久一点。
喜欢就是这样,想时时刻刻跟对方靠近,或者也只是看着他,心里就会涌上一股莫大的满足感。
于萧没有乘车,而是步行,他依旧是做事时的打扮,拉上帽子,与周围隔绝般。
脚步停在那家他带夏星澜来过的“汤中面”馆子。
店里依旧冷清,这个时间连客人也没有了,阿姨亲力亲为地忙活拖地。
两人见面默契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于萧掀开布帘进入里间,顺着大理石阶梯往上走,与楼下相比,楼上像是换了一副天地。
第一入眼的便是金色花纹的墙壁,每隔点距离就是幅西式油画。地面铺着极其干净整洁的长布毯,一直延伸到另一边的尽头。
天花板的灯光昏黄,显得更是富贵堂皇了。
于萧踩着软实的地毯,熟门熟路地直朝里走。
经过一处双开门前,里面冒冒失失地冲出来个年轻人,像是丢了魂般地撞向于萧。
他闪身躲开,只伸手扯了那人的手臂拉了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人说话轻飘飘的,站稳身体对他来说好似件难事。
几处青紫色块大小不一地布在他蜡黄的脸,明显是被人用拳头揍出来的。
敞开的门内声音嘈杂,好似一场沸腾的球赛,无数声音吼着,欢呼着,咋咋呼呼地混在一起,听不清内容。
然而这不是球赛现场,是赌.场。
里面热闹而又空虚,欢乐而又悲伤,装潢华丽的内部,挤在一起热闹的人。
其实也只是一群鱼进入浑浊的废水中仍自以为畅快地翻着白肚罢了。
这是他大哥描述的赌.场,也从不让他踏足。
“外面的出去就关门啊!”
不知里面哪个男人的一声吼。
“好,好。”年轻人身子哆嗦,连手都不利索了,有些吃力地合上了门。
随后仍是失了魂魄般托着身子走远。
每个进入赌.场的寻乐人都要付出代价,有人是失了金钱,有人失的是尊严。
于萧并没有过多停留,神情依旧像夜里的冷月,无一丝波澜。
他也不止一次见到有人鼻青脸肿,身无分文,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经过赌场,尽头才是他所要去的目的地。
于萧抬手扣门。
刚落下,门便开了。
房内没有开灯,窗帘紧闭,为他开门的是个穿着正装的男人。
他衣衫不整,领带被胡乱地扯开,西装外套只是披着,连皮带都没有系上。
对方也不急着整理衣物,而是让出门让于萧进来后边出门边把扣子扣好。
“进来了,把灯打开吧。”
沉厚有力的声音响起,只是不知源在何处。
于萧摸着墙壁把灯打开。
房间的装修如外面一样偏西欧风,大大方方展露着金钱与权利。
灯开了,于萧才看见平躺在欧式真皮沙发的男人。
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看到他被人揉得凌乱的发顶。
好像自于萧成年以来,他已见了不知多少个人男人从这间房衣衫不整的出来了,那些男人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穿着正装,且身材高大,身形修长。